第163章 以身为砧，锻尔为刃（2/2）

“不够……还不够！” 他仿佛在对自己说，又仿佛在挑衅那冥冥中的潮汐意志，“这点‘终结’……还不足以锤炼出……斩断轮回之刃！”

他竟主动放开了部分对奇点的控制，引导着更多狂暴的“归寂”之力冲入自己的心象，冲入那代表着冥河水母本质的核心！

“疯子！真是个疯子！” 窃影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

鸦紧紧握着影刃，指节发白，他虽沉默，但眼中充满了担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寒洲和简璃已经停止了运算，只是死死盯着监控画面，以及青思渊的状态数据，手心全是冷汗。

终于，在那仿佛无止境的吞噬与对抗中，那支恐怖的灰白巨矛，最后一缕能量也被黑暗奇点彻底吞没。

奇点猛地收缩，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青思渊胸前。

一切，仿佛静止了。

青思渊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周身那狂暴的冥尘平息下去，皮肤上的裂纹和漆黑纹路也缓缓隐没。

“老……老板？” 缃珩试探着，声音带着颤抖。

没有回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所有人。

就在缃珩快要忍不住冲上去的时候，青思渊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绯红的瞳孔……却变得不一样了。

不再是深潭般的沉寂，也不再是漩涡般的混沌，而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邃、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生灭轮回的绝对平静。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那气息中竟带着点点如同星尘般的灰色光屑。

他看向缃珩，看向周围每一个紧张注视着他的人，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因为牵动了内里的创伤而显得有些僵硬。

“看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的轻松，

“这‘砧’……还算结实。”

他抬起手，掌心向上，一缕全新的力量在他指尖凝聚。

那不再是纯粹的冥尘之黑，也不再是流光的七彩，而是一种……混沌的灰。

一种仿佛包容了万物起源与终结，蕴含着无限可能与绝对沉寂的……原初之色。

“潮汐之力……” 他凝视着指尖那缕灰色的、温顺盘旋的能量，低声道，

“……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