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灰潮（2/2）

缃珩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抛入了宇宙初开的奇点，无数矛盾的规则、对立的情感、生与死的意象在他心象中疯狂碰撞、湮灭、重生！极致的痛苦与极致的升华同时降临！

他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双臂，碎璃咏叹所化的千羽镜扇悬浮于身前，发出前所未有的嗡鸣！

他没有试图去控制这股力量，而是遵循着一种本能，将自己对“光”的理解，对“生”的渴望，对“守护”的信念，以及内心深处对青思渊那份复杂而坚定的信任，毫无保留地投入了这片能量的混沌之中！

“嗡——！！！！！”

以缃珩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灰色浪潮，轰然爆发！

这灰色，并非死寂，而是蕴含着无穷生机与可能性的混沌原色！

灰潮所过之处，维稳会队员射出的能量光束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湮灭！那名白袍研究员发出的规则干扰力场，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瞬间破碎！连凌戟那柄能够解构空间的长枪，在触及灰潮边缘时，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枪尖的光芒急剧黯淡！

这灰潮，仿佛能覆盖、同化、重塑一切与之接触的规则与能量！

“这不可能！”凌戟第一次露出了惊容，他猛地后撤，长枪横在身前，暗红色的能量全力爆发，试图抵挡灰潮的侵蚀！

但他引以为傲的空间解构之力，在这片混沌灰色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暗红色能量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灰潮拍打在他的防御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将他连人带枪狠狠震飞出去，口中喷出鲜血！

其他队员更是狼狈不堪，护盾破碎，武器失灵，被灰潮扫中的人，虽然未被直接杀死，但心象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与污染，暂时失去了战斗力。那名白袍研究员的数据屏直接黑屏，本人也萎顿在地。

灰潮并未扩散太远，在将维稳会小队尽数逼退、清空出一片安全区域后，便缓缓回流，最终收敛于缃珩体内。

缃珩悬浮在半空（被能量托起），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刚才那一击消耗巨大，甚至可能透支了他的本源。千羽镜扇光芒黯淡地落回他手中。

青思渊在他下方，单膝跪地，用手撑着地面，同样喘息剧烈，额发被汗水浸湿。刚才那不顾一切的倾泻，也几乎抽空了他的力量。但他抬起头，看着空中那道身影，绯红的瞳孔中，冰冷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复杂的……专注。

那缕灰色的链接，非但没有断裂，反而在经历了这场极致的能量交融后，变得更加粗壮、凝实，如同一条灰色的光带，牢牢连接着两人，散发出稳定而强大的波动。

链接，在绝境中，以另一种形式，完成了更深层次的……蜕变与稳固。

现场一片死寂。

维稳会小队溃败，凌戟受伤，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悬浮的身影和凝实的链接。

墨恒等人也震撼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混沌原初的力量……竟然恐怖如斯！

而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戏谑与贪婪的娇媚声音，从雾气几乎散尽的远方传来：

“哎呀呀，真是精彩绝伦的表演呢……这股力量，可比那些死板的维稳会废物有趣多了。不如……跟姐姐走吧？”

放逐教团的“惑心妖姬”艾莉莎，和她那铁塔般的护卫，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战场边缘，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