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京营动荡 名将镇乱（1/2）
乾清宫前的血战与呐喊，终究无法被厚重的宫墙完全隔绝。夜色如墨，皇城之外的京营驻地灯火通明，一些零星的、被刻意扭曲的消息，如同带着毒刺的蔓草，顺着营垒的缝隙疯狂蔓延，短短半个时辰，便席卷了京营大营。
“听说了吗？宫里杀翻天了！太监们造反了！” 一名刚换岗的士兵，拉着同伴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惊惶。
“何止是造反！我听当值的弟兄说，是魏忠贤的贵这党们图谋不轨，要弑君拥立新帝！” 另一名士兵压低声音，眼神中透着恐惧。
“什么？陛下他……” 有人追问，声音都在发抖。
“不好说啊！宫里火光冲天，喊杀声传到这儿都听得见，估计…… 估计已经遭了毒手！” 散播消息的士兵故意顿了顿，语气沉重，引得周围士兵一片哗然。
谣言如同野火燎原，在京营士兵中飞速传播。“阉党弑君” 四个字，如同火星撞上炸药桶，瞬间点燃了士兵们的怒火。京营官兵经过数月严苛整训，朱由检的一系列举措早已深入人心：提高军人地位，战死将士的抚恤金翻倍；设立恩导司，专门宣讲圣恩，保障军属生活，逢年过节派专员慰问；不久前更是恩准老兵返乡探亲，路费全免，还额外赏赐每户五银元的 “团圆钱”；皇帝亲赴校场授勋，对有功将士嘘寒问暖等。
这些实打实的恩典，让底层士兵对这位年轻的天子产生了真挚的拥戴与感激。此刻听闻皇帝可能遇害，而且是被他们素来厌恶的 “阉狗” 所害，积压的情绪瞬间爆发，群情激愤，怒火直冲顶门。
数百名士兵自发地拿起武器，钢刀出鞘，长枪林立，涌向营门，高喊着 “进宫救驾” 的口号。“不能等了！再晚陛下就没救了！”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士兵挥舞着钢刀，嘶吼着冲撞营门的木栅栏。
“对！杀光那些没卵子的阉货，为陛下报仇！”
“将爷们快下令啊！再迟疑就来不及了！”
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进来，营门处人山人海，木栅栏被撞得摇摇欲坠。混乱中，几个身影混在人群里，声音格外响亮，不断煽风点火。为首一人身材瘦小，眼神阴鸷，正是潜伏在京营中的叛军同党：“将士们！忠君报国就在今日！陛下待我们不薄，如今他身陷险境，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冲进皇城，杀尽阉党，救陛下于水火！” 他高举手臂，声音极具鼓动性，“谁要是阻拦，就是与阉党同流合污，是大明的叛徒！”
在他的煽动下，士兵们的情绪愈发失控。有人开始用长枪撬动营门的门栓，有人翻越高耸的营墙，甚至有几名冲动的士兵，与阻拦的守卫发生冲突，推搡中，一名守卫被推倒在地，长枪划破了手臂。
谣言同样蔓延，士兵们群情汹汹，纷纷要求出兵。几名潜伏的煽动者趁机作乱，试图引导士兵冲击营门，前往皇城。京营十万虎贲，此刻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失控。
驻守大营的参将吴三桂和周遇吉，刚从校场巡查回来，听闻营中骚动，脸色骤变，立刻快马加鞭赶往营门。远远便看到营门处人山人海，士兵们情绪激动，高喊着 “救驾” 的口号，木栅栏摇摇欲坠，场面几近失控，两人心头一沉。
“都住手！肃静！” 吴三桂年轻气盛，马术精湛，翻身下马后一个箭步跃上旁边的点将台，厉声大喝。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不久前在京营演武中力压群雄，枪法绝伦，积威已久。这声怒喝如同惊雷，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些许，士兵们纷纷转头看向点将台上的他。
周遇吉则快步走到营门守卫身边，低声吩咐：“守住门栓，切勿与士兵冲突，以免激化矛盾。” 随后，他也登上点将台，与吴三桂并肩而立，目光威严地扫过全场。
“吴将军！” 人群中，那名瘦小的煽动者再次高喊，声音尖锐，“阉党弑君，天理难容！我等身为大明将士，岂能坐视陛下蒙难？当立刻发兵，入宫平叛！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对！发兵救陛下！” 无数士兵跟着怒吼，情绪再次高涨，人群涌动，离营门又近了一步。
吴三桂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住那名煽动者，心中已然明了 —— 这绝非单纯的士兵义愤，而是有人刻意煽动，妄图借京营之乱，加剧京师动荡，配合宫内叛军。他压下心中怒火，沉声道：“诸位弟兄的忠勇之心，本将与周将军心知肚明，也深感敬佩！”
先肯定士兵，再点明要害，吴三桂的语气沉稳有力：“但宫闱之事，虚实难辨！我们仅凭几句无根无据的流言，便擅动大军冲击皇城，此乃形同造反！”
“试想，若陛下安好，我等此举岂非授人以柄，陷陛下于不义？若这是奸人诡计，诱我等自乱阵脚，让宫内叛军有机可乘，我等岂不成了大明的罪人？”
周遇吉也在一旁帮腔，声音洪亮：“吴参将所言极是！京营铁律：未有陛下明旨或兵部勘合，一兵一卒不得擅离驻地！谁敢违抗，便是谋逆之罪，株连九族！”
“放屁！” 那名煽动者见吴三桂几句话便镇住了场面，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一旦士兵冷静下来，计划便会败露。他猛地拔出腰刀，指着点将台上的吴三桂，破口大骂：“吴三桂！你分明是阻拦大军救驾，莫非与魏忠贤那伙阉党是一伙的？我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好让阉党害死陛下！”
他转向士兵，挥舞着腰刀，蛊惑道：“诸位弟兄，休要听这叛徒胡言！他就是想断陛下的生路！随我杀了此獠，冲破营门，入宫救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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