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朝堂暂寂 暗潮汹涌(1/2)
孙传庭弹劾风波被朱由检强力压下后,朝堂之上并未迎来真正的平静。以东林党领袖钱谦益为首的清流言官,非但未汲取 “无据弹劾反遭申斥” 的教训,反而将怒火转嫁到更多推行新政、稳固局势的重臣身上,一场范围更广、频次更密的弹劾风暴,悄然席卷奉天殿。
接下来的数次朝会,几乎成了东林党的 “弹劾专场”。他们仿佛提前串谋妥当,轮流发难,弹劾的矛头精准指向每一位手握实权、践行新政的核心人物,奏疏如雪片般堆满御案,诉求清一色是 “罢职夺官”“锁拿回京”“明正典刑”,火药味十足。
今日有人弹劾山西洪承畴“靡费军饷,练兵无方,恐有养寇自重之嫌”;明日就有人攻讦登莱督师袁可立“擅开海禁,结交海商,有违祖制,恐生边衅”;后日又有人指责李邦华“任用私人,排除异己,把持兵部,其心叵测”;甚至连德高望重的孙承宗也未能幸免,被暗指“年老昏聩,所提方略不合时宜”;远在福建整合水师的郑芝龙,更是被扣上了“海盗习性未改,拥兵自重,尾大不掉”的帽子。
奏疏如同雪片般飞向御案,要求无非是“罢职夺官”、“锁拿回京”、“明正典刑”。
起初,朱由检还能耐着性子,逐一拿出证据驳斥,点明每位重臣的功绩与新政的必要性。但这些弹劾大多空泛无凭,无非是 “风闻”“恐有”“疑似” 之词,问急了便抛出 “先拿下再审讯” 的陈词滥调,毫无建设性,反而严重拖延朝会进程,干扰新政推行。
连续五次朝会,次次被无意义的弹劾占据 ,朱由检心中的怒火,终于积蓄到了顶点。
这一日,朝会刚商议完江南两熟稻推广事宜,御史黄尊素便出列,又将矛头对准袁可立:“陛下!袁可立近日允许荷兰商船停靠厦门港,据闻其收受外商贿赂,为其提供贸易便利,此举有损国体,恐引西夷觊觎沿海之地……”
“够了!”
一声怒喝陡然炸响,震得奉天殿梁柱嗡嗡作响。黄尊素吓得浑身一哆嗦,后半句话硬生生噎回喉咙,手中的奏疏 “啪” 地掉在地上。满殿文武瞬间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与皇帝对视。
朱由检霍然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御案,朱笔、砚台被震得微微晃动。他目光如寒冰般锐利,扫过底下那些惯于鼓噪的东林官员,声音冷得能冻死人:“尔等身为言官,风闻奏事是职分,朕不怪你!但风闻也需有底线,弹劾更需有实证!整日捕风捉影、构陷边臣、攻讦督抚,拿不出半分人证物证,只会空口白牙、妄加揣测,这与乱政何异?”
他抬手直指殿外,语气沉痛而愤怒:“洪承畴在山西忍寒冒雪,一边赈灾一边练兵,只为肃清流寇、护佑百姓;袁可立在登莱殚精竭虑,开海通商、筹措粮饷,既解灾民之困,又充国库之虚;李邦华协理京营,厘清积弊、补充器械,只为重塑京营战力;孙承宗年过七旬,仍为蓟辽防务出谋划策,一片忠心可昭日月;郑芝龙整合福建水师,清剿海盗、稳定海疆,何来尾大不掉?”
“尔等远在庙堂,可知边疆之苦?可知办事之难?”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厉声道,“新政推行本就艰难,外有流寇作乱、建奴环伺,内有积弊深重、国库空虚,全赖这些重臣咬牙支撑!尔等非但不助一臂之力,反而处处掣肘、恶意攻讦,是想让大明重蹈覆辙吗?”
最后,他目光扫过全场,留下斩钉截铁的命令:“从即日起,给朕听好了!若无确凿人证、物证,再敢对封疆大吏、部院重臣妄加指控,一经查实属诬告,朕定以‘诬告反坐’之罪严惩不贷!轻则革职流放,重则按律问斩,绝不容情!退朝!”
说罢,朱由检拂袖而去,龙袍的风声在寂静的奉天殿内格外刺耳,留下满殿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
自这次雷霆震怒之后,朝堂上出现了诡异的转变。
那些往日在朝会上最为活跃的东林官员,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锐气,突然集体沉默了。接下来的三次朝会,无论朱由检询问新政推进情况 —— 从山西乡勇扩编进度,到京营器械补充进展,再到登莱海贸的后续规划 —— 这些往日必定跳出来引经据典、高谈阔论,或是鸡蛋里挑骨头的 “东林君子”,竟都如同锯了嘴的葫芦,缄口不言。
朱由检点名询问钱谦益对 “山西乡勇与官军协同剿匪” 的看法,他只躬身回道:“陛下圣裁,臣无异议”;问及周延儒对 “京营冬训物资筹备” 的意见,他亦低头应道:“臣遵旨行事即可”。即便是被直接要求发表见解,他们也只是敷衍几句,绝不多说半个字,更不提任何反对意见,与此前的咄咄逼人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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