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唐藩削爵 雷霆显威(1)(1/2)
南阳城的秋日总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街头巷尾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骡马踏过青石板路的 “得得” 声,与布庄伙计的吆喝、茶馆的算盘声交织,织成市井的寻常图景。唯独城南那座朱门高墙的唐王府邸,近来透着反常的沉寂 —— 门前的石狮子依旧怒目圆睁,却没了往日仆从络绎、车马盈门的热闹,连过往行人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仿佛怕被那高墙后的压抑气息缠上。
王府斜对面的 “望岳茶楼” 里,靠窗的一桌坐着三个操北方口音的 “客商”。为首的汉子穿着青布长衫,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却时不时瞟向王府大门;身旁两人看似在争论南阳的粮价,耳朵却竖得老高,连邻桌茶客的闲谈都不放过。
“掌柜的,再来壶雨前龙井!” 汉子扬手招呼,递过一小块碎银。茶博士颠了颠银子,脸上堆起笑容,提着铜壶凑过来:“客官是外乡人吧?咱南阳城最气派的就是这唐王府,只是近来少见世子爷出门了。”
“哦?世子爷金贵,想必是深居简出?” 汉子顺势追问,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敲 —— 这是与同伴约定的信号,留意关键信息。
茶博士左右张望一眼,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神秘:“哪是深居简出哟!听说世子爷在后院小楼‘养病’快一年了,除了贴身伺候的老仆,谁都见不着。咱南阳人都知道,王爷宠着那个郑氏,一心想立她生的小儿子当世子,这‘养病’,怕是另有说法哟!”
汉子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与同伴交换了个眼神。类似的对话,连日来在南阳的酒肆、码头、甚至曾被王府强占过田产的农户家中反复上演。这些 “客商” 不是旁人,正是锦衣卫指挥同知田尔耕派来的缇骑 —— 他们乔装暗访,从王府下人的抱怨、市井的流言、甚至田契纠纷的旧案中,一点点拼凑出真相:唐王朱硕熿为废长立幼,早已将嫡长子朱器墭及其妻小囚禁于后院小楼,断绝饮食供应与外界联系,只待时机成熟便上奏朝廷更换世子。
城郊一处隐秘的宅院,田尔耕正对着案上的卷宗出神。这位曾因牵连阉党被皇帝敲打、如今一心戴罪立功的昔日酷吏,脸上没了往日的狠戾,只剩冷静与果决。案上的卷宗堆得老高:有王府厨师供述 “每日只给小楼送两斤粗米” 的供词,有佃户哭诉 “王爷强占良田给幼子” 的状纸,还有人证指认 “郑氏派人监视小楼” 的记录 —— 所有证据环环相扣,唐王的罪行已无可辩驳。
“证据确凿,无需再等。” 田尔耕合上卷宗,指尖划过腰间的绣春刀,声音冷得像冰,“传我命令:三更时分各队就位,拂晓行动,亮腰牌,围王府!记住,不许走漏一人,不许伤及世子一家!”
夜色如墨,南阳城渐渐沉睡。一队队身着便服的缇骑悄然集结:有的挑着空担子扮成挑夫,有的推着小车装作小贩,有的则借着墙角阴影潜伏,腰间的象牙腰牌被衣襟紧紧遮住,绣春刀的寒光在月光下偶尔一闪,又迅速隐没。他们按计划分散在王府四周的街口、墙角、后门,只等天蒙蒙亮的信号。
次日拂晓,第一缕晨光刚染亮天际,唐王府的侧门 “吱呀” 一声开启。一个老仆提着食盒,打着哈欠准备外出采买 —— 就在他踏出门槛的瞬间,潜伏在附近的缇骑骤然发难!
“锦衣卫奉旨办案!不许动!”
汉子们扯掉身上的伪装,亮出腰间的象牙腰牌与明晃晃的绣春刀,动作快如猛虎。老仆吓得瘫坐在地,食盒摔在地上,米粥洒了一地。缇骑们顺势冲入侧门,迅速控制守门护卫,其余人则按预定路线抢占王府大门、后门与院墙制高点,厉喝声穿透清晨的宁静:“包围王府!许进不许出!违抗者,以谋反论处!”
王府的护卫们闻讯赶来,手持刀棍气势汹汹,却在看到缇骑腰牌与绣春刀的瞬间泄了气 —— 皇家鹰犬的凶名早已刻在骨子里,这些地方藩王的私卫哪里敢真的对抗?有的扔下武器后退,有的甚至跪地求饶,整个围府过程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已将王府牢牢控制。
田尔耕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大步流星穿过王府庭院,直奔中堂。此时,唐王朱硕熿刚用过早膳,正坐在太师椅上听宠妾郑氏念叨 “给幼子选老师” 的琐事,闻报后惊怒交加,来不及整理官袍便跌跌撞撞赶来。见到田尔耕,他强装镇定,指着对方的鼻子喝问:“田尔耕!你不过是个锦衣卫指挥同知,奉谁的旨意敢擅闯本王王府?!不怕本王参你个以下犯上吗?”
田尔耕根本不与他废话,手腕一扬,一卷明黄绫缎的圣旨展开,声音冷硬如铁,字字清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唐王朱硕熿,身为太祖后裔,罔顾人伦,囚禁嫡子朱器墭,意图废长立幼,紊乱宗法纲常,其心可诛!着即锁拿唐王朱硕熿、宠妾郑氏及其心腹家眷,即刻押解进京,面圣听勘!钦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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