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潜龙在渊（1/2）

地下空洞内，微光菌类的磷光与潭水泛起的灵气光晕交织，映照着两张苍白却写满坚毅的脸。短暂的喘息时间被压缩到了极限——远方岩层深处传来的闷响与震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如同整座黑石山都在某种巨大力量的拉扯下痛苦呻吟。

沈默挣扎着起身，踉跄走到那潭灵泉边。泉水清澈见底，散发出令人心神安宁的微薄灵气，旁边的几株宁神草更是难得的疗伤辅药。他先掬起一捧泉水饮下，一股清凉温和的灵力顺喉而下，稍稍抚平了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经脉的灼痛。又迅速采下宁神草，揉碎后一半自己服下，另一半递给正勉强坐起的王栓。

“快，能恢复一点是一点。”沈默的声音沙哑却沉稳，他盘膝坐下，迅速进入调息状态。完整的双龙佩紧贴胸口，那股源自玉佩、又融合了龙魂寒髓与自身力量的奇异能量虽然近乎耗尽，但残留的一丝联系仍在，正缓慢而持续地从玉佩中汲取着某种温养神魂、调和伤势的柔和力量。他引导着这股力量，配合丹药残效与灵泉宁神草的药力，全力镇压背后的阴骨死气，修复内腑暗伤。

王栓服下药草，也强迫自己凝神运转家传心法。他伤势虽重，但多为冲击震荡和内息紊乱，根基未损，在宁神草和灵泉的辅助下，恢复速度反而比沈默快些。

约莫半盏茶功夫，王栓率先睁开眼，眼中疲惫稍减，多了几分警醒。他侧耳倾听，脸色微变：“默哥，震动在靠近！不止一个方向……上面，还有我们来的方向，都有动静！像是……大规模塌方，还有很多人奔跑、叫喊的声音。”

沈默也几乎同时收功，眼中琉璃光泽一闪而逝。伤势被强行压下五成，但阴骨死气如跗骨之蛆，仍盘踞在经脉深处，时刻需要分心压制。更麻烦的是，星源之力消耗巨大，新获得的那股融合能量更是涓滴不剩。

“龙魂反噬引发了大范围地脉动荡和阵法紊乱，影楼的人肯定乱成一团。但紫煞司命绝不会放过我们。”沈默迅速分析，脑海中的星辉镜影地图此刻受到强烈地脉干扰，变得模糊闪烁，只能勉强分辨出大致方位和他们刚刚开辟出的那条短暂通道正在快速湮灭。“这里是暂时的安全点，但不能久留。我们必须趁乱移动，寻找出路，或者……找到铁柱！”

提到赵铁柱，两人眼神都是一紧。晶洞虽然隐蔽，但在这种整个山腹动荡、影楼全面搜捕的情况下，能否安全藏身，实属未知。

“铁柱那边……”王栓眼中闪过忧色。

“相信他。但我们也必须尽快行动，搅乱局势，才能为他分担压力。”沈默站起身，环顾这个小小的空洞。除了他们进来的那条正在崩塌的通道，以及上方隐约透下微弱光线、但布满发光真菌的岩壁孔隙，似乎并无其他明显出口。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潭灵泉上。泉水看似平静，但仔细感应，能察觉到底部有极其微弱的水流扰动。

“这潭水……不是死水。”沈默蹲下身，将手探入泉水，仔细感知，“闭目凝神，凭借心印对能量流动的敏锐和对水属气息的把握，片刻后睁眼，指向空洞一侧下方，“朝那边，斜向下，水脉虽然微弱曲折，但似乎通往……更庞大的地下水系网络。”

王栓凑过来，看了看那几乎看不见流动的潭水，又看了看沈默指的方向——那是坚实潮湿的岩壁。“默哥，你是说……从水下走？可这泉眼太小，而且不知通向何处，万一……”

“没有万一。”沈默打断他，眼神锐利，“留在这里，等紫煞司命平息混乱，一寸寸搜过来，必死无疑。上面孔隙太小，且必然在震动中变得更加不稳定，攀爬风险极大。只有水下，或许有一线生机。这泉水灵气虽稀薄，却能一定程度上中和蚀源污染，暂时未被影楼完全掌控。”

他顿了顿，看向王栓：“栓子，你的闭气功夫和水中身法最好。我先下去探路，你在此等候信号。若我一炷香内没有返回，或者返回时打出危险信号，你就立刻尝试从上方孔隙离开，另寻他路。”

“不行！”王栓断然拒绝，“默哥你伤势重，水下情况不明，我去探路！”

“听我的！”沈默语气不容置疑，将怀中完整双龙佩取出，玉佩此刻光华内敛，但触手温润，“这玉佩似乎对水脉有一定感应和庇护之效，我去更合适。你留在此地，守住退路，接应铁柱或应对突发状况，同样重要。”

王栓还想争辩，但看到沈默坚定的眼神，又想到沈默身怀玉佩，确实可能更适合探查水脉，最终咬牙点头：“……好！默哥，你一定要小心！一炷香，我等你信号！”

沈默不再多言，将剩余丹药分给王栓一些，自己只留下两颗以备不时之需。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确认了水下泉眼的方向，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潜入那潭灵泉之中。

泉水冰冷刺骨，但比寒髓水道的潭水温和许多。沈默运转所剩无几的星源之力护住心脉，同时激发双龙佩的微光笼罩自身。玉佩果然传来微弱的指引感，顺着那细小的泉眼下潜。

泉眼初极狭，沈默需收缩筋骨才能通过。下行约两三丈后，水道陡然变宽，变成了一个倾斜向下的、布满光滑卵石和少量水草的地下潜流通道。水流速度加快，带着他向前方黑暗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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