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分崩离析(1/2)
回问事馆的一路,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阿Kg开着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路,可我知道,他的cpU早就因为过载而烧了。武胜坐在副驾驶,靠着椅背,胸口轻微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他一言不发,只是把那只受了伤的拳头放在膝盖上,血已经凝固成了暗红色。
而我,缩在后座的角落里,像一团被丢弃的垃圾。
陈景瑞那张纸条,已经被我攥成了一团湿漉漉的废纸,可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烙铁刻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是你体内的‘祖先’,在一直呼唤我们!”
这句话,像一个无限循环的魔音,在我脑子里来回播放。我不是什么被命运选中的倒霉蛋,我他妈就是那个信号发射塔,是那个吸引所有灾祸的源头。
我才是那个最大的“鬼”。
车子停在问事馆门口,谁都没有动。我们就像三个刚刚打输了一场关键战役的士兵,连爬出战壕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终,还是阿Kg先熄了火,他推开车门,声音沙哑地说了句:“……先上去吧。”
我机械地跟着他们走进问事馆,这个曾经让我感到安心的地方,此刻却充满了陌生的冰冷感。大厅里的一切都和我们离开时一样,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叶知秋平时最喜欢坐的那张太师椅空着,仿佛在无声地嘲笑我们。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气氛,一言不发,径直走上了二楼,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反锁了房门。
我把自己扔在床上,用手臂盖住眼睛,试图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
可我隔绝不了脑子里的声音。
陈景瑞的脸,他那标志性的微笑,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此刻都像电影回放一样,一帧一帧地在我脑海里闪过。
祠堂案里,他第一次出现,拿着铜钱,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他说:“陆先生,你命格奇特,与常人不同。”
当时我只当是玄学人士的客套话,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一句赤裸裸的开场白,他在告诉我:我看见你了,你这个“信标”。
他引导我们去看风水,去理解“煞”,甚至在我们毫无头绪的时候,恰到好处地指出了“穿心煞”的关键。那不是什么善意的提醒,那是在评估,在测试,在看我这个“信标”周围,到底聚集了些什么样的“保护者”。
还有纸人贷那次,他明明可以更早介入,却一直等到我被逼到绝路,主动使用了那股力量之后才现身。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有些力量,一旦用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我才明白,他不是在告诫我,他是在确认!确认我体内的“方九霄”已经苏醒到了什么程度,确认我这个“鱼饵”已经足够肥美,可以吸引来更高级别的捕食者了。
他所有的引导,所有的提点,所有的“盟友情谊”,都他妈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剧本杀。而我们三个,就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傻瓜玩家,还自以为是地在推动剧情。
最可笑的是,我竟然还真的把他当成了导师,当成了可以信赖的前辈。
我的心脏一阵抽痛,不是玉佩的警示,而是纯粹的、生理性的疼痛。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连带着灵魂都漏光了。
孤立无援。
这个词以前对我来说,只是书本上的一个成语。但现在,我真切地体会到了它的全部含义。
叶知秋被掳走了,生死不明。她是团队里最懂玄学知识的人,是我们的定心丸,现在她不在了。
陈景瑞,那个我们最依赖的“外援”,摇身一变成了最致命的敌人。他对我们了如指掌,而我们对他,除了那个名字,一无所知。
沈琬呢?我下意识地想到了她。可随即又是一阵苦笑。她是官方的人,有她的立场和规矩。这次事件,从头到尾都像是我们和陈景瑞的“私人恩怨”,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拿到台面上说的证据。她就算想帮忙,又能怎么帮?发布一个全国通缉令,说一个风水先生用违背物理学的方式绑架了一个女记者?这太扯了。
所以,我们真的只剩下自己了。不,连“我们”这个词,都快要不成立了。
我感觉到了冷,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深入骨髓的冰冷。
我信赖的导师是敌人,我想要保护的同伴因我被掳,我赖以翻盘的力量,竟然是引来所有灾难的根源。我的人生,就像一个写满了bUG的程序,运行到现在,终于彻底崩溃,蓝屏死机。
我从床上坐起来,目光落在了书桌上。那本我爷爷留下来的《岭南诡录》,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就是这玩意儿,一切的开端。
我走过去,伸出手,却迟迟不敢触碰它。我感觉它不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里面装满了厄运和诅咒。它的封面是那么古旧,书页泛黄,散发着一股陈年纸张和墨水混合的味道。可现在我闻到的,却是一股血腥味。
我拿起了它,入手的感觉无比沉重,像是拎着一块墓碑。
我他妈到底是谁?
陆文渊?还是方九霄?
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被选中的容器,一个承载着“祖先”意志的傀儡?我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反抗,是不是都只是设定好的程序?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了全身,我甚至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我把这本书烧了,是不是一切就能结束了?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不用再面对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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