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合作与阴霾(1/2)
“小心……红轿子……”
那个黄衣人最后吐出的五个字,像是五根淬了毒的冰针,瞬间刺入了叶知秋的魂里。她的脸色,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比岸边的白沙还要惨淡。
这绝非简单的恐吓。我太清楚“水底衙”这帮人的行事风格了,他们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这句遗言,更像是一个精准投送的诅咒,一个即将应验的预言。
沈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眉头紧锁,刚想追问,那名被俘的黄衣人却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一名蛙人上前探了探他的颈动脉,对沈琬摇了摇头。
“服毒了。”沈琬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意外,反而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冷酷,“他们的嘴,比我们想象的要硬。”
这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能被派来看守这种核心装置的人,必然是组织的死忠,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指望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本来就是奢望。
“先把现场处理好。”沈琬立刻下达了新的指令,“所有设备残骸,尤其是那种黑色晶石的粉末,全部取样封存。尸体带回去解剖,看看他们体内有没有植入什么东西。”
她的手下行动高效,立刻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善后工作。沈琬走到我们面前,目光先是落在了被医疗兵紧急处理伤口的武胜身上。武胜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手臂也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但他硬是哼都没哼一声,只是默默地看着医疗兵给他消毒、包扎,那股硬汉劲儿,让旁边的几个专业人员都暗自佩服。
“武胜同志,这次多亏了你。”沈琬的语气很真诚,“你的勇猛,超出了我的预估。回去后,我会向上面为你请功。”
“职责所在。”武胜言简意赅地回答,对他来说,这似乎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这就是军人。即便脱下了军装,那份保家卫国的本能也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随后,沈琬的目光转向了我。“陆顾问,还有你们问事馆的各位,这次行动,你们居功至伟。”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说实话,在行动之前,我对你们这种‘民间力量’,是持保留意见的。”
我心里吐槽,何止是保留意见,一开始简直就把我们当成江湖骗子了吧。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我们的存在,本身就在挑战她过去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但是事实证明,”沈琬继续说道,眼神变得格外郑重,“在处理这类‘特殊水文事件’时,你们的知识、能力和经验,是无可替代的。我代表新成立的‘特别水文调查科’,正式向你们发出邀请,希望问事馆能成为我们科室的‘特聘顾问单位’。”
“特别水文调查科”?听起来像是个临时工部门,不过总算是有了个官方名头。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有了这层身份,以后我们再调查什么,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至少能获得官方层面的情报和行动支持。
“沈科长客气了。”我点了点头,“对付‘水底衙’这种组织,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合作,我们当然同意。”
我的回答让她松了口气。这次的合作,对她而言同样意义重大。她这个新成立的科室,寸功未立,在体系内肯定举步维艰。而摧毁“水底衙”一个重要据点,这个功劳足以让她和她的“特别水文调查科”在内部初步站稳脚跟。所以,她需要我们,就像我们需要她提供的官方资源一样。
这种经过实战检验、基于共同利益的合作关系,远比任何口头协议都来得稳固。
凌晨的河风吹过,带着水腥味和一丝战斗后的硝烟味。水下的据点被彻底摧毁,这场由“水鬼渡”引发的危机,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但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更沉重的石头。尤其是叶知秋,她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眼神飘忽,显然还陷在那句“红轿子”的阴影里。
回到问事馆,天已经大亮。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很快就被新的忧虑所取代。武胜拒绝了去医院的建议,自己坐在沙发上,一边用特制的药酒擦拭伤口,一边拿着一块布,仔细地保养着他的军用匕首。
“那水下的鬼气,很麻烦。”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它能直接侵蚀人的气血,削弱体力。在那种环境里,我的爆发力最多只能维持不到三分钟。下次再有类似的水下作战,必须找到克制的方法。”
我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点头。武胜这人,看着像个莽夫,实际上心细如发。他不是在抱怨,而是在冷静地总结经验教训,为下一次战斗做准备。这种职业素养,甩了普通人几条街。
另一边,阿Kg则像是打了鸡血,一头扎进了从现场带回来的数据存储器里。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嘴里念念有词。
“老大,这帮孙子太狡猾了!大部分数据在晶石被毁的瞬间就启动了物理自毁程序!”他骂骂咧咧地喊道,“不过,我还是抢救下来一小部分碎片!正在进行深度解析!”
我们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屏幕上,无数残缺的代码和数据流正在被阿Kg的程序飞速重组。几分钟后,一张残缺的羊城水系地图出现在我们眼前。
地图上,除了我们刚刚端掉的那个位于珠江主干道的据点外,还有另外几个红点,在东江、西江甚至是一些城区的内河涌上闪烁着。
“我靠……”阿Kg看着自己的分析结果,倒吸一口凉气,“我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一个孤立的据点!他们……他们在整个羊城的水系上,布置了好几个类似的能量收集装置!”
我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摧毁一个据点,根本无法阻止他们。这就像一个巨大的章鱼,我们只是斩断了它的一条触手,而它的主体,依然隐藏在深水之下。这些据点彼此连接,构成了一个覆盖全城的巨大网络,源源不断地从水脉中汲取着某种阴邪的能量,为那个所谓的“收割”仪式做准备。
成功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庞然大物的无力感。
“知秋,”我转身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叶知秋,她的状态让我很担心,“那个黄衣人最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红轿子’,在你们民俗里,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吗?”
我的问话,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她那潭死水般的心湖。她身体轻轻一颤,抬起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干涩的声音。
“红轿子,在旧时的民俗里,是嫁娶的工具,象征喜庆。”她缓缓说道,像是在背诵教科书,但声音里的颤抖却出卖了她的恐惧,“但是……凡事都有阴阳两面。喜庆的背后,也藏着大不祥。”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源于血脉传承的忌讳。
“有一种说法,叫‘嫁殇’。指的是活人女子,因为某种原因,要嫁给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出嫁那天,坐的也是红轿子。但那轿子,据说一头连着阳间,一头通着阴路。”
我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气。活人嫁给死人?这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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