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猎手与猎物（1/2）
废弃管道中的行进异常艰难。水流声在耳边回荡，却因复杂的回声而难以辨别真正方向。墨衡依靠经验和微弱的能量流动指引着道路，但石星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
“灵能视界”中，周围环境的能量背景除了固有的混乱，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粘稠感”。仿佛空气中飘散着看不见的蛛丝，缓慢地缠绕、标记着他们的经过。而那些原本只是隐约存在的、来自管道深处某些角落的窥视感，此刻变得更加清晰，更加饥渴。
“墨先生，”石星压低声音，声音因紧张而干涩，“我感觉……我们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不止一处，而且……很危险。和蚀铁蝠完全不同。”
墨衡脚步未停，但眼神锐利地扫过前方几个黑暗的岔路口。“我也有感觉。能量场不对劲，太‘干净’了。蚀铁蝠活动的地方，通常会留下持续的生物灵能骚动和腐蚀痕迹。但这一段，除了我们自己的残留，几乎没有其他活物的近期活动迹象。这不正常。”
生态真空，往往意味着更高级掠食者的领地。
他们来到一个相对开阔的管道连接处。四条不同大小的管道在此交汇，形成一个十字路口。头顶有断裂的混凝土横梁垂下，地上散落着巨大的、锈蚀的阀门零件。水流在这里形成一个小型漩涡，发出低沉的汩汩声。
墨衡停下脚步，水晶球的光芒谨慎地扫过四个方向。除了流水和滴水声，一片死寂。
“走哪边？”石星问，他的“灵能视界”极力延伸，但感知在到达岔路口深处时，仿佛被某种粘稠的黑暗吸收、扭曲，反馈回来的信息混乱不堪。
墨衡没有立刻回答，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地上的湿泥，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用灵能微微感知。“水流主方向是左边和前方。但左边管道能量残留更‘新鲜’，有近期人工维护的微弱痕迹，可能是通往仍在运作的旧系统边缘。前方管道……气味不对。”
“什么气味？”
“一种……类似蘑菇孢子、金属锈蚀、还有……某种腺体分泌物的混合气味。很淡，但瞒不过我。”墨衡站起身，脸色凝重，“是‘潜岩蚰蜒’的领地标记气味。那东西比蚀铁蝠难缠十倍，擅长伏击和分泌强效神经麻痹毒素。绝对不能走前面。”
他指向右边较小的管道：“右边水流弱，但空气流动相对稳定，能量背景虽然杂乱，但没有明显的掠食者标记。我们走右边，尽快离开这个十字路口，这里是天然的伏击点。”
两人立刻转向右边管道。这条管道更窄，高度仅两米多，地面崎岖不平，布满碎石。
就在他们刚刚走入右边管道十几米，背后的十字路口还隐约可见时，异变突生！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从他们刚刚离开的十字路口方向袭来！目标并非他们本身，而是他们头顶上方管道壁几处关键的结构薄弱点！
轰隆！咔嚓！
剧烈的爆炸混合着结构断裂的巨响！不是高能爆炸物，而是某种特制的、带有强烈腐蚀和震荡效果的灵能爆弹！石星刚才感知到的、十字路口天花板那几根看似摇摇欲坠的混凝土横梁，被精准命中根部，瞬间断裂、崩塌！
数十吨的混凝土、金属碎片和管道残骸如同山崩，轰然砸落，瞬间将他们来时的路口，以及左边、前方两条管道的大部分入口，彻底封死！激起的灰尘和水雾如同浓烟般翻滚弥漫，遮蔽了一切视线和灵能感应！
“是陷阱！”墨衡低吼，一把将石星推向管道更深处，“他们故意逼我们走这边！”
几乎在路口被堵死的同时，右边管道前方和后方（他们刚刚走过的路段），原本看似平静的黑暗中，同时亮起了数对幽绿色的、冰冷的复眼！
前后夹击！
前方的黑暗中，缓缓爬出三只“潜岩蚰蜒”。它们身体扁平修长，覆盖着暗褐色、与岩石几乎无法区分的厚重甲壳，体长超过三米，两侧密密麻麻排列着数百对短足，移动时无声无息。头部一对巨大的、分节的触角不断颤动，复眼下方是锋利的口器。它们身上散发出浓烈的、墨衡之前提到的混合气味，甲壳缝隙间隐隐有粘稠的、闪烁着幽光的麻痹毒素渗出。
后方的管道中，出现的则是两名人类。他们都穿着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灰褐色伪装服，脸上戴着多功能战术面罩，只露出冰冷无情的眼睛。一人手持一把造型奇特、枪口粗大、仿佛发射某种网弹或束缚装置的灵能武器，另一人则双手各持一柄短小精悍、刃口流动着暗红色能量的弧形利刃。他们的灵能波动狠戾、精准，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和黑市雇佣兵特有的野性——正是之前遭遇过的“清道夫”！
“猎物入网了。”手持网枪的“清道夫”声音沙哑，带着戏谑，“雇主说了，尽量抓活的，尤其是那个小的。老头嘛……死活不论。”
“小子身上的‘味儿’果然特别，怪不得值大价钱。”持刃的“清道夫”舔了舔嘴唇，眼神贪婪地在石星身上扫视，“自己乖乖过来，少吃点苦头。”
墨衡将石星护在身后，短刃横在胸前，周身土黄色的灵能光芒变得凝实如铠甲。“就凭你们和这几只虫子？”
“虫子？”网枪清道夫嗤笑，“老东西，看来你不懂行情。这几只‘潜岩蚰蜒’可是我们特意‘请’来帮忙的，喂了药的，听话得很。它们堵路、放毒、干扰，我们负责抓人。很公平，不是吗？”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三只潜岩蚰蜒同时发出一种高频的、令人牙酸的嘶鸣，它们的甲壳缝隙中渗出更多的幽光毒素，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形成淡淡的、带着甜腥气的麻痹雾气，缓缓向石星和墨衡笼罩过来。同时，它们短足划动，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逼近，封死了前方所有闪避空间。
后有堵截（塌方），前有异虫，两侧是坚固管道壁，上方是低矮顶棚——绝境！
石星的心脏狂跳，但越是绝境，他意识深处反而生出一股冰冷的愤怒和不甘。“观测者印记”仿佛感应到他剧烈的情绪波动，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散发出灼热的星光感。
“墨先生，虫子交给我！”石星咬牙道，他上前一步，与墨衡并肩，“我的‘那种力量’对低智生物效果更强！你对付后面的人！”
没等墨衡回应，石星已经将全部精神集中在“观测者印记”上。这一次，他不再仅仅是释放威慑性的“古老回响”场。他尝试着，将自己对潜岩蚰蜒的“敌意”、“愤怒”，以及印记本身携带的那一丝“观测者”的、居高临下的“审视”与“压制”意志，混合在一起，如同无形的精神利刺，狠狠刺向最前方那只潜岩蚰蜒那简单混乱的意识！
“嘶——！！！”
被精神冲击命中的潜岩蚰蜒发出一声痛苦与恐惧交加的尖锐嘶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复眼中的幽绿光芒剧烈闪烁、混乱。它前进的动作停下，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了半步，甲壳缝隙中分泌毒素的速度都减缓了！
有效！而且比单纯威慑更直接、更具攻击性！
另外两只潜岩蚰蜒似乎也受到了同伴痛苦的影响，攻势微微一滞。
“就是现在！”墨衡低喝一声，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掠去，短刃划出数道凝练的白色弧光，直取后方两名清道夫！他的目标是那个持网枪的，必须先废掉对方的控制手段！
两名清道夫显然没料到石星能直接影响到被药物控制的潜岩蚰蜒，更没想到墨衡的反击如此果断凌厉。持网枪者急忙闪避，同时扣动扳机，一张闪烁着灵能禁锢符文的金属大网喷射而出，罩向墨衡。
持刃者则厉喝一声，双刃交叉，暗红色能量暴涨，迎向墨衡的刃光。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在狭窄管道内炸响，灵能碰撞激起的冲击波让墙壁簌簌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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