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迷途与微光（1/2）

秘密通道内是绝对的黑暗和几乎令人窒息的沉寂，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墙壁的窸窣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响。空气混浊，带着浓重的铁锈和尘土味，显然已经多年未曾流通。

石星紧跟着前方墨衡模糊的背影，全靠手中“定魄”罗盘传来的微弱清凉感保持着方向感和心神的稳定。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敲打着逃亡的鼓点。上方隐约传来的警报声和骚动，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着他现实的严峻。

“我们……要去哪里？”石星忍不住低声问道，声音在通道里产生轻微的回音。

“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墨衡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平稳依旧，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研究中心地图外的‘缝隙’。星环之城太过庞大，总有一些被遗忘的角落，是监控和规则触及不到的。”

他们沉默地前行了不知多久，通道时而向上，时而向下，岔路繁多，墨衡却总能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仿佛对这条隐秘路径烂熟于心。石星心中对这位“古籍管理员”的来历愈发好奇，但也知道此刻并非追问的时机。

终于，在推开一道伪装成废弃管道阀门的厚重金属门后，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废弃气动管道枢纽站，穹顶高耸，无数粗细不一、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如同巨树的根系般纵横交错，伸向未知的黑暗。一些管道上还残留着早已黯淡的荧光标识，提供着唯一的光源，让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幽绿、朦胧的光晕中。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幽光下如同飞舞的萤火。

这里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是水滴还是金属热胀冷缩的“嘀嗒”声，更添几分荒凉与神秘。

“这里是‘管道坟场’，星环之城早期建设时遗留下来的废弃区域之一。”墨衡走到一处相对干净、由几个废弃的大型管道接口围合而成的凹陷处，那里竟然摆放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一个睡袋，几箱密封的食物和水，甚至还有几本用防水袋包裹的书籍。

“你平时就住在这里？”石星有些愕然。这里虽然隐秘，但环境堪称恶劣。

“偶尔需要绝对安静思考的时候，会来这里。”墨衡笑了笑，点燃了一盏依靠灵能水晶供能的便携式照明灯，温暖的白光驱散了部分幽绿，带来一丝安心感。“坐吧，他们短时间内找不到这里。”

石星依言坐下，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随之而来的便是巨大的疲惫和后怕。他看着跳动的灯火，声音低沉：“艾拉博士……他们一定认为我背叛了研究中心。”

“站在他们的角度，是的。”墨衡递给他一袋高能营养液，“你选择了他们不认可的道路，并且是在违反规定的情况下。对于追求秩序和可控性的组织而言，这就是背叛。”

“我只是……不想被那股力量逼疯，或者在某一次测试中彻底失控。”石星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不想只是一个需要被监控、被研究的‘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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