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虚无苗圃与花园残响（2/2）

屏障剧烈震荡，泛起无数涟漪，明显处于绝对下风，随时可能破碎，但它确实挡住了这必杀的一击。

辰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不是种子本身的力量。这屏障的气息…属于龙天霄、灵音和时语！是他们最终牺牲时，与星晨的力量深度融合后，残留在这片空间中的最后守护执念！它们并未完全随星晨的分解而散去，而是如同不愿离去的英灵，萦绕在这枚承载着最后希望的种子周围！

“残响…”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阻挠的烦躁。他加大能量输出，暗色黑点缓缓侵蚀着那虚幻的屏障，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碎裂声。

屏障的光芒急速黯淡，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辰脚下，那些被星晨最终分解时散发的生机白光滋养过的花园废墟，那些刚刚抽出的、蕴含无限可能性的嫩芽与蓓蕾，仿佛感受到了核心正在遭受攻击，它们齐齐释放出微弱的、却无比纯净的生命光华！

这些光华如同涓涓细流，汇入那即将破碎的屏障，竟然暂时稳住了它的溃散！虽然依旧无法与辰的力量抗衡，却展现了一种顽强的、集体的抵抗意志。

辰的攻击微微一滞。

他低头，看着脚下那些渺小得不值一提的、刚刚萌发的生命。它们如此脆弱，他吹口气就能让它们彻底化为虚无。但它们却在反抗，为了守护一枚甚至不确定能否真正成长的种子，反抗他这位足以毁灭维度的存在。

这份愚蠢的、不自量力的勇敢…

像极了那个选择自我分解的哥哥。

辰周身的暗能量波动了一下，那凝聚在指尖的湮灭黑点，威力不自觉地减弱了一丝。他眼中的冰冷杀意，再次被那该死的、无法理解的茫然覆盖。

毁灭它们，易如反掌。

但毁灭之后呢？证明毁灭的正确？可它们的存在，它们此刻的抵抗，本身似乎就在诉说着另一种他无法驳斥的“正确”。

就在他心神出现细微空隙的刹那——

啪！

那融合了龙天霄、灵音、时语最后执念以及新生生命力量的屏障，终于还是达到了极限，如同泡沫般破碎了，化为漫天光点，缓缓融入那枚种子之中。

种子吸收了这些光点，表面的光芒猛地亮了一瞬，那翠绿的嫩芽虚影似乎又凝实了一分，然后彻底沉寂下去，仿佛进入了某种自我保护的状态。

辰的手指，距离种子仅剩毫厘。那湮灭黑点已然消散。

他最终…还是没有点下去。

他的手缓缓放下。他看着那枚似乎陷入沉睡的种子，又看了看脚下那些释放完微光后显得有些萎靡、却依旧顽强挺立的嫩芽。

他沉默了。

毁灭的化身，被最渺小的生机，和最固执的残响，挡住了脚步。

他不再试图摧毁，也不再离开。他就这样站在原地，如同化作了另一尊守护雕像——一尊散发着毁灭气息，却莫名停下了毁灭之手的矛盾存在。

虚无苗圃中，那枚“零”的碎片依旧在绝对隔离中沉寂。

永恒花园里，辰与种子陷入了无声的对峙。

希望的种子已然种下，但守护它的，却是最大的毁灭本身。

这诡异的平衡，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