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终焉与新生（1/2）

山顶的风突然静止了。

龙尘站在守望者与晨星之间，他的身影在血色月光下显得异常单薄，却又莫名高大。我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毒蛇般缠绕着我的神经。

龙尘......我向前迈出一步，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子。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抬起右手，做了一个让我止步的手势。那只手——那只曾经笨拙地为晨星编花环的手，那只在深夜轻抚我后背的手——此刻正闪烁着诡异的金蓝色光芒。

守望者的触须缓缓展开，如同绽放的金属花朵，将龙尘和晨星的虚影一同包裹其中。我惊恐地发现，那些触须正在与龙尘皮肤上浮现的符文产生共鸣，每一次脉动都让符文更加明亮。

他在干什么？我转向身旁的时轮守护者，声音几乎是在尖叫。

守护者的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载体在履行他的使命。

什么使命？说清楚！

吸收。守护者的声音低沉如雷，晨星继承者的能量已经失控，如果不及时转移，将在三刻钟内完全能量化，成为没有意识的星核碎片。载体正在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吸收那些过剩的能量。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转头看向能量茧中的晨星，孩子的身体已经有90%变成了半透明的星云状物质，只有脸部还勉强维持着人形轮廓。那些曾经美丽的世界树纹路，现在如同枷锁般束缚着他幼小的身躯。

那龙尘会怎样？我听见自己机械地问道。

守护者沉默了片刻：能量会重塑他的身体结构。最好的情况是保留部分人类特征，最坏的情况......

会死？我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守护者摇头，比死亡更复杂。他将不再完全属于这个宇宙。

我猛地冲向能量茧，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龙尘终于回过头来，他的眼睛——诸神啊，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星辰漩涡，深邃得令人眩晕。

星月，别过来。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非得是你？我捶打着透明屏障，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们可以找其他办法，可以......

没有时间了。龙尘的目光越过我，看向晨星的方向，眼中的星云温柔地旋转着，而且，我是他父亲。

这句话击碎了我所有的反驳。是的，他是晨星的父亲。那个会在雨天把晨星扛在肩头奔跑的父亲，那个会偷偷给晨星多塞一块糖果的父亲，那个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看到孩子皱眉的父亲。

守望者的触须突然收紧，龙尘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金蓝色的光芒从他每一个毛孔中迸发出来，在皮肤表面凝结成复杂的符文网络。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游动着，与晨星身上的世界树纹路遥相呼应。

开始传输。守望者的声音直接在我们脑海中响起。

血色结晶突然从我手臂上脱离，悬浮到龙尘与晨星之间。结晶内部的记忆碎片如萤火虫般飞出，在空气中划出璀璨的光痕。我认出了那些记忆——晨星第一次跌跌撞撞地走向龙尘，晨星在花园里追着蝴蝶大笑，晨星蜷缩在龙尘怀里听睡前故事......

龙尘张开双臂，那些记忆碎片如同归巢的鸟儿，一个接一个地融入他的胸膛。每吸收一片，他的身体就透明一分，而晨星的虚影则相应地变得凝实。

父...神...晨星的虚影突然微弱地呼唤，声音细如蚊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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