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时空缝隙（1/2）
意识从虚无中缓缓浮起。
我睁开眼——如果这还能称之为的话——看到的是一片混沌的灰色空间。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数碎片漂浮在虚无中，有些像是记忆片段，有些则像断裂的时间流。
这里...是哪里？我试图发声，却发现自己没有身体，只有一团模糊的意识体。
丹田处的时轮元婴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暗淡的光晕，表面爬满青铜纹路。每当这些纹路闪烁，就有一股暴戾的冲动涌上心头——毁灭、吞噬、征服...
冷静，龙尘。我强迫自己镇定，先弄清楚状况。
努力回忆最后记得的画面：青铜主舰上，与龙煞的最终对决，双月天瞳的净化之光，然后...时空坍缩。理论上我和楚灵儿应该已经形神俱灭，但现在看来，我们的意识被抛入了这个奇异的空间。
时空缝隙。一个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所有时间线的交汇处，也是被遗忘之物的归宿。
我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由星光组成的模糊人形。不是楚灵儿，而是...星灵沐雨最后的残影？
沐雨？你还存在？
只是一缕即将消散的印记。她的人形闪烁不定，时空坍缩时，我拼尽全力保护了你们的核心意识。但代价是...我的彻底消亡。
我心头一震。这个倔强的守墓人，即使只剩残影也要完成最后的使命。
楚灵儿呢？我急切地问，她也在这里吗？
沐雨的残影指向远处：某处。但她的状态比你更糟。星核完全释放后碎成了十二片，散落在不同时间维度。她顿了顿，你必须找到她，在时空缝隙彻底吞噬你们之前。
怎么找？我没有身体，连灵力都无法调动。
用这个。沐雨的残影分离出一丝星芒，我最后的力量。它能指引你找到永世之约的另一半。但时间有限...一旦星芒熄灭...
她没有说完，但我明白。这是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后的告别。
谢谢。我真诚地说，为了所有的一切。
沐雨的残影露出一个近乎人类的微笑：告诉楚灵儿...守墓人的使命...完成了...
说完，她的形体如烟消散，只留下那点微弱的星芒漂浮在我面前。我触碰它，星芒立刻向前飘去，我赶紧跟上。
穿越混沌的时空缝隙是种奇异的体验。有时会撞入某个记忆碎片——可能是我的，也可能是完全陌生人的。某个碎片中，我看到了龙煞未被腐蚀前的样子：一个严肃但正直的时光守望者，为保护某个边远星球而独自对抗星际海盗。
原来你曾经也是英雄...我喃喃道。
星芒突然加速，将我拉回现实。前方出现了一团银蓝色的光晕，比我的状态还要不稳定，时而扩张时而收缩，像风中残烛。
楚灵儿！我呼唤道，拼命向她靠近。
光晕微微颤动，传来她虚弱的声音：龙...尘？真的是你？
是我！坚持住，我来了！
当我终于触碰到她的光晕时，一股记忆洪流瞬间涌入——星核释放的瞬间，所有被吞噬文明的仇恨通过她奔涌而出，那种痛苦几乎撕裂了她的灵魂。而后是时空坍缩时的撕裂感，以及坠入这个缝隙后的孤独与恐惧。
我碎了...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能感觉到星核碎片散落在各处...但没有力量去收集...
我紧紧住她的光晕，虽然我们都没有实体，但这种灵魂层面的接触比肉身拥抱更加亲密：没关系，我们一起找回来。
你的元婴...她突然警觉道，被污染了！
我这才注意到，靠近她后，我光晕表面的青铜纹路变得更加明显，甚至开始向她的银蓝光芒蔓延。
离我远点！我猛地后退，会传染给你！
楚灵儿却追了上来，银蓝光芒反而主动包裹住我的污染部分：傻瓜，永世之约是说着玩的吗？她的声音突然坚定，我们一起净化它。
两种光芒交织处，青铜纹路开始褪色。但每当一片纹路消失，就有新的从核心处滋生出来。这是场看不到尽头的拉锯战。
治标不治本。我沮丧地说，污染源在我的元婴核心...等等，我的元婴呢？
这才意识到，自从醒来就没感应到时轮元婴的存在。它去哪了？
在那里。楚灵儿指引我看向自己光晕最深处，它自我封闭了，拒绝与外界接触。可能是...害怕变成另一个龙煞。
这个认知让我心如刀绞。连自己的元婴都在恐惧自己，这是何等的讽刺？
听我说，楚灵儿的光芒温柔地环绕着我，我们去找星月族的记忆水晶。时空缝隙中应该也有它们的碎片，也许能找到净化方法。
记忆水晶？
沐雨告诉过我，她的声音带着怀念，星月族最重要的知识都储存在记忆水晶中，即使破碎，核心信息也会保留。
于是我们开始在这片混沌中搜寻。时空缝隙没有常规意义上的，移动更多依靠意念和记忆关联。楚灵儿提议回想与星月族有关的画面，这样更容易吸引相关碎片。
我们共同回忆着：星萤牺牲的场景，星墓中的传承，玄天星宫的壁画...渐渐地，一些带有星月族特征的碎片开始向我们靠拢。
大多数碎片都残缺不全，只能看到零散画面。直到一块手掌大小的水晶碎片主动飘来，表面刻着星月族最古老的文字。
就是它！楚灵儿激动地说，我能感觉到...这是关于噬界者起源的记录！
我们共同将意识投入水晶。刹那间，一个震撼的真相展现在眼前——
星月族鼎盛时期，发现某个远古邪恶正在吞噬边缘星系。为对抗这个存在，族中最伟大的学者们创造了守护灵，一种能够吸收并转化黑暗能量的生命体。最初的守护灵纯净强大，成功阻挡了邪恶入侵。但随着时间推移，它吸收了太多黑暗，逐渐扭曲变形，最终反噬创造者...
噬界者...曾经是我们的守护灵？楚灵儿的声音充满难以置信，所以它才对星核如此执着...因为星核中有星月族最纯净的力量...
这个真相让我也陷入沉思。如果噬界者最初是为保护而生，那龙煞呢？他作为时光守望者主魂，是否也怀着类似的初衷？
看后面！楚灵儿突然惊呼。
水晶碎片的后半段记录了更加惊人的内容：为防止噬界者完全失控，星月族秘密研发了双月计划——培养一对能够承载双月之瞳的修士，作为最后的保险。但计划未完成，噬界者就发动了全面进攻。
所以星萤选中你...沐雨守护你...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我慢慢理解着。
楚灵儿的光芒暗淡下来：而我却释放了星核中的复仇意志...会不会让情况更糟？
我坚定地说，你给了那些被吞噬文明一个交代。而且...
我的话戛然而止。青铜污染突然从内部爆发，瞬间覆盖了大半个光晕！剧烈的痛苦让我几乎失去意识，只隐约听到楚灵儿的呼喊。
恍惚中，我看到了龙煞——不，是主魂未被污染前的记忆。他站在星月族长老面前，自愿接受一个危险任务：分离自己的一魂一魄投入轮回，作为最后的希望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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