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记忆中的夕阳，落日之后的真实（2/2）
“小黑洞～你终于来了呀。”
看着到来的少女，希望耀阳笑了，那笑容并不是很欢喜，但也并不悲凉，而是一种释然。
而星渊则是面色沉稳，眼中却尤为复杂：“我会守护大家。”
“这样啊，那我也能放心了…”
放下了所有的负担，希望耀阳的背后升起一阵风。
“击败第三灾印后，我会死。”
呼啸的风宣誓着白昼的离别，天空逐渐被夜的幽蓝浸染，少女却还是微笑着说出了这全然不像玩笑的话语。
“是什么预言吗？”
“不～这不是预言，而是一定会发生的真实。”
少女身上魔力涌现，形似太阳的灿金色本源之心展露而出，可星渊却发现这本源之心已经有些透明。
而看着那本源之心，星渊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震颤。
“这几年我过得很开心，我也不后悔——
终究面对的结局，我已然做好觉悟。”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星渊失态了，极少数的失态，她此刻的情绪应该是…恐惧。
“是的，从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注定无法活下去了。”
希望耀阳释然的神情于晚霞中是这般凄惨而压抑。
“如你所见～我的本源之心早就已经不存在了，一直以来，我所使用的力量并不出自完整的「心」。”
“王庭预言了第三灾印与第四灾印的现身时间，却也预言了那之后还有两个神秘的灾印会在未来出现。
我们都相信，这一奇迹终将会战胜灾厄。”
她似乎再也无法说下去那些大义与理想志向，她的时间所剩无几，那柔嫩的手抚向了星渊的脸颊，相隔漫长的记忆，凌晓墨仿佛也真的感受到了少女的温度。
“星渊，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可爱的性格，我也喜欢黎明誓约的大家，你们所有人都是我无可替代的家人。”
“可以的话，我真想在最后还能与你们一同庆祝对抗灾印的胜利，一起沐浴在荣耀与希望之下……”
“一定可以的…！”星渊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希望耀阳却只是摇了摇头：“击败第三灾印后，我一定会死，或许是在血战中燃尽，亦或者是躺在黎明到来前的前夕，而你……”
她的神色有些复杂，到最后只是搂住了星渊，仿佛要将她融入怀中，直到现在她仍旧不曾脆弱。
“到了那时候，你可能会面对立场的抉择，而你刚才已经给了我答案。”
“所有人都期盼着美好的未来，可美好的未来究竟属于谁……？”
星渊沉默着，她不知道，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存在绝对的答案。
“有人意图在灾难结束后的新世界亲自摘下胜利之花，并将其占为己有…谁也不知道这背后的真实身份。”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敌人不只是灾难，还有潜藏在黑暗中、企图独享奇迹的掠食者。”
星渊哪还能不清楚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呢？
希望耀阳是被…暗算了。
而那柄要夺她性命的枪，却是从身后守护的事物中投来，毫不留情的、毫无保留，用最纯粹的敌意，狠狠地穿透了守护者。
“我的本源之心过于优秀，因此被盯上了，几年前就是如此…我最终撕裂了「自我」，
你一直都很疑惑为何我总是低调吧～？”
“我一直都在避免被王庭注意，而在第三灾印之战中，我会在所有魔法少女面前出战。”
“如此一来，对方必然会发现我，然后…”
星渊的拳头嘎吱作响，她不再惶恐，紧随而至的是无声的愤怒。
“只拿到残次品的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需要力量，越完美越好，只要取代我成为了世人眼中的「希望耀阳」，她就可以循序渐进的将想要的一切都收入囊中。”
“所以……”
当风停止流动时，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够代替沉默。
等待着点亮夜晚的霓虹，可这废墟之都的黑夜却始终是如此深暗。
“无论你在那之后变成什么样…英雄还是怪物……
我希望在击败第三灾印后，由你、我最爱之人亲自为我已经注定的命运…献上终结的尾奏。”
！！！！
一直到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画面，是自己光明正大的一击贯穿希望耀阳的胸膛，鲜血四溅，也染上了少女的身躯与面庞。
“谢谢你～小黑洞…”
临死前，她仍旧是笑着的，喉中涌出鲜血，生命力不断流逝的她脱力向前倒向星渊，那抹血染的鲜红在这刹那吻上了星渊的嘴唇。
这个角度并没有被在场的任何人发现，她们只看见希望耀阳的背影迎面倒向杀人凶手……
如蜻蜓点水般，这一吻只有瞬间，但少女眼底最后的遗憾却已然褪去，她已经无比满足，她释怀一笑：“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凌晓墨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眼角和脸是湿润的。
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希望耀阳注定会死亡，并非因为自己，也不是因为灾印。
而是在灾难与奇迹之间的谋略者，与破坏和拯救不同，那个存在所渴望的是统治。
欲望、野心，『她』要将一切未来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独享着无数生灵燃烧后才长出的奇迹之花。
而希望耀阳……坦然的面对了终局，对自己的终局作出了觉悟，义无反顾的在当时接受了来自星渊的致命一击。
而星渊…没有选择成为她提到的英雄或怪物，而是……
本质为魔鬼的英雄，披上恶魔的外衣，打扮成了堕落的天使。
希望耀阳的本源之心不止一个…不，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被撕裂成了两个，一个落入他手，另一个…
『满月梦璃』吗……？
尽管后续的部分记忆都是迷糊的，但关于希望耀阳之死的一切真相她都已经全部回想起来了。
凌晓墨的心中充斥着各种情绪，它们纠缠在一起，有伤感、怒意以及坚毅。
我会找到你的。
无论你是谁，你对天使投出的那柄枪…终将会让你永远的钉在地狱业火之中。
“星渊……？怎么了？”
顾晶瑶注意到了苏醒的凌晓墨，此时已经过去了两天，她并不知道在两天的沉睡中，凌晓墨的意识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第二灾印情况怎么样了？”
“昨天已经找『启明星』占卜了，大概还有一周成型…”
“先通知一下黎明誓约的姐妹们。”
顾晶瑶感觉很奇怪，因为凌晓墨的说话的口吻变得陌生又熟悉。
“举行茶会，这一次我也会去。”
“等、等等，是发生了什么吗——”
“和希望耀阳的死亡有关。”
此言一出，空气骤然凝固，房间内死寂一片。
“我……全都想起来了。”
顾晶瑶只能愣怔的看着凌晓墨的侧脸，而她却看不见，在另一侧，那深邃的紫眸中闪烁着森冷幽光。
王庭有人忌惮？当然忌惮，魔王是我，亲手毁掉英雄的是我，而某个家伙应该是最忌惮的，毕竟……
粉碎恶魔计划与阴谋、抢先夺走那胜利拼图的…也是我。
而我…终将会扼住你的脖颈，将你拽入强欲之后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