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蝼蚁妄语 一掌皆成空（1/2）
凌福被那双冰冷彻骨、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睛盯着，浑身汗毛倒竖，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这……这真的是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辱的废物凌云？
这眼神，这气势，分明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修罗帝王！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本帝？你个失心疯的废物！快放开我！”凌福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色厉内荏地尖叫，另一只手握拳，凝聚起微弱的真气，狠狠朝着凌云的面门砸去，“给我去死！”
他修炼虽不入流，但也有炼体二重的修为，这一拳下去，足以打碎顽石。他认定凌云只是回光返照，虚张声势！
然而，面对这凶狠的一拳，凌云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扣住凌福手腕的手指微微发力——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嗷——！！！”
凌福的拳头还没碰到凌云，整个人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嚎，身体剧烈颤抖，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脸色惨白如纸。
他的手腕，竟被硬生生捏碎了！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我的……我的手！”凌福涕泪横流，看向凌云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致的恐惧。
这绝不是炼体一重该有的力量！他甚至没感觉到对方动用真气！纯粹是肉身的力量！
凌云随手一甩，像是丢垃圾一样将凌福甩开。
凌福踉跄着撞在身后的墙壁上，抱着扭曲变形的手腕，瑟瑟发抖，再也不敢上前半步，看向凌云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滚。”
凌云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凌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甚至顾不上那碗药渣，狼狈不堪地冲出房间，连惨叫都憋了回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凌云缓缓收回目光，感受着体内传来的阵阵虚弱和剧痛，眉头微皱。
“这具身体，实在太脆弱了。”他内视自身，情况比想象的更糟，“经脉细小淤塞，气海枯竭，暗伤遍布……真是废得够彻底的。”
“炼体一重？在这青阳城，恐怕连条狗都打不过。”凌云自嘲一笑，想他堂堂凌霄仙帝，纵横万界无敌，如今却重生在这样一个废柴身上。
“不过，无妨。”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坚定，“万载经验，无尽功法秘典皆在我脑海之中。重走修行路，于我而言，轻车熟路。”
“当务之急，是先修复这身伤势，改善体质。”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药汤上。
“紫云草残渣、枯苓根须……尽是些无用废料，毒性远大于药性，难怪原主喝下去一命呜呼。”凌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凌玉成，凌福……这笔账，暂且记下。”
他挣扎着下床，忍着剧痛，在房间角落里一个破旧的木箱里翻找起来。原主的父母虽早亡，但似乎也曾留下过一些微薄的东西。
果然，在箱底，他找到了几株干枯泛黄的草药，以及一个磨损严重的小布袋，里面装着寥寥十几枚灰扑扑的硬币。
“一阶枯黄草，还有点凝血花……品相差了点，但勉强够用。至于钱……”凌云掂量着那十几枚铜币，摇了摇头，“真是穷得叮当响。”
他拿起那几株草药，重新坐回床边。虽然体内空空如也，没有真气，但他拥有仙帝级别的无上魂力以及对天地灵气、药力本质的深刻理解。
他闭上双眼，集中精神，以强大的神魂之力小心翼翼地引导、剥离草药中那微乎其微的有效药力。
一丝丝几乎看不见的淡薄青色气流和红色光点，从枯黄草和凝血花上缓缓渗出，如同受到无形牵引，缓缓融入凌云的掌心，顺着经脉流入体内。
过程缓慢而精细，极其消耗心神。
但对于凌云来说，这不过是雕虫小技。
药力入体，开始缓慢滋养受损的经脉和内腑，修复着暗伤。虽然效果微弱，但比起那碗毒药般的药渣，已是天壤之别。
约莫一炷香后，几株草药彻底化为飞灰。
凌云睁开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一点点，体内的剧痛也减轻了些许。
“杯水车薪。”他评价道，“需要更好的药材，或者……直接引气入体，踏入修行之门，以灵气淬体，效果最佳。”
然而，就在他思索着如何去弄更多资源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一个嚣张跋扈的年轻声音。
“凌福那个废物！连个半死的人都收拾不了？还敢谎报军情？说什么那废物发疯了？本少爷倒要看看，一个炼体一重的垃圾，能翻起什么浪花！”
“玉成少爷息怒，那废物肯定是垂死挣扎，吓破了凌福的狗胆而已。”旁边有谄媚的声音附和道。
房门再次被猛地踹开！
阳光照射下，一个穿着锦袍、面色倨傲的少年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好几个气势汹汹的凌家旁系子弟。刚才狼狈逃走的凌福，此刻正捂着手腕，躲在那少年身后，指着凌云，尖声道：“玉成少爷，就是他！他突然发疯，还把我的手打断了！”
来人正是凌玉成，大长老的孙子，炼体四重的修为，在凌家年轻一辈中算是中等偏上，平日里便是原主噩梦般的存在。
凌玉成双手抱胸，用下巴睨着床上的凌云，脸上满是轻蔑和不耐烦：“凌云，你这废物命挺硬啊？没死成就算了，还敢打伤我的人？看来是上次的教训不够深刻！”
他一步步走进房间，语气森冷：“现在，立刻从这屋子里滚出去，爬去柴房！然后自断双手，给凌福赔罪！否则，本少爷今天不介意亲手帮你解脱，反正你这废物活着也是浪费凌家的粮食！”
身后的跟班们发出哄笑，一个个摩拳擦掌，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压抑。
凌云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凌玉成和他身后的狗腿子，最后落在凌玉成那张因纵欲过度而有些虚浮的脸上。
他的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在看一群叽叽喳喳的蝼蚁。
在仙帝眼中，炼体四重和炼体一重，并无本质区别——都是蝼蚁。
“凌玉成，”凌云开口了，声音依旧带着伤后的沙哑，却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现在自己滚出去，然后让你爷爷带着厚礼来赔罪，我或许可以考虑，只废你修为，留你一条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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