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孤影独行（2/2）

果然，失去关键破坏者，又被张天成暗中干扰，两名黑衣人面对暴怒且得到光流加持（流萤河因刚才的引动而更加活跃）的晶龟，顿时陷入苦战，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最终，其中一人被晶龟一口净化光束喷中，护体灵光溃散，惨叫一声，半个身子都被灼伤，慌忙捏碎保命符箓，传送出秘境。另一人见势不妙，也果断遁走。

流萤涧的信物点，暂时保住了。那光耀晶龟似乎消耗巨大，缓缓沉入水晶平台下的灵光之中休憩，并未追击。

张天成在高处默默观察了片刻，确认没有其他埋伏后，才悄然离去，未取那枚悬浮在平台上的“幻海令”。他此刻不宜暴露行踪，信物可以稍后再取，或者留给其他有缘修士。

接下来的两日，张天成如同一个幽灵猎手，游走在幻海秘境中。他凭借“源光映照”对“晦迹”污染的敏锐感知，以及灵鉴心镜的推演，总能先一步或及时赶到“旧影”爪牙正在破坏的信物点附近。

他不再每次都直接现身硬拼，而是采取了更加灵活多变的策略：有时如流萤涧般，引动秘境本身的灵气或幻兽进行干扰；有时暗中破坏黑衣人布置的污染阵法节点；有时则伪装成其他势力路过，制造混乱后趁乱偷袭关键人物然后远遁；甚至有一次，他故意将一处信物点附近有“强大古兽守护珍贵灵草”的假消息，通过特殊渠道（模仿其他修士的求救信号）散播出去，引来数拨贪婪的修士，与正在破坏的黑衣人撞个正着，引发混战，他则趁乱摧毁了对方的污染法器后飘然离去。

他的行动有效地延缓了“旧影”对多处信物点的破坏进度，甚至有两处信物点因此得以保全。但他也清楚，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要“旧影”的核心力量与那个所谓的“仪式”不被打断，他们的阴谋终将得逞。

而且，随着他的频繁出手干扰，“旧影”方面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屡次坏他们好事的“神秘人”。张天成能感觉到，自己活动的区域附近，偶尔会出现一些更加隐秘、气息更加晦涩的探查波动，似乎在搜寻他的踪迹。有好几次，他提前感知到危险，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疑似针对他的埋伏。

“他们开始重点关照我了……”张天成心中警惕更甚。他知道，自己这个“变数”已经引起了“旧影”高层的注意，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小心。

这一日，他根据守秘令上那丝对“迷光雾海”方向的微弱感应，以及自己对秘境能量流向的推演，决定冒险前往雾海外围区域查探。他需要确认，“旧影”的大本营或仪式地点，是否真的隐藏在那片绝地之中。

就在他穿越一片名为“彩虹桥”的、由七种不同属性灵气凝聚成的瑰丽光带区域时，灵鉴心镜忽然传来一阵异常清晰的预警！

不是“晦迹”污染，也不是“旧影”爪牙的杀意。而是一种……熟悉的“晦涩”气场，以及一丝极淡的、混合着血腥与药草气味的奇异气息。

沈墨！

张天成立刻收敛全身气息，如同融入彩虹光带之中，目光锐利地看向预警方向。

只见在“彩虹桥”下方一片相对幽暗的、生长着许多奇异发光菌类的洼地中，沈墨的身影正背对着他，蹲在一具尸体旁，似乎在仔细查看着什么。

那具尸体，赫然是一名“旧影”黑衣人的装束！只是这具尸体似乎死状奇特，周身并无明显外伤，但皮肤呈现一种诡异的灰败色，眼耳口鼻中隐隐有细密的、如同金属锈蚀般的纹路蔓延，散发出比普通黑衣人更加精纯、却也更加混乱狂暴的“晦迹”污染气息。尸体的手中，还紧紧抓着一块残缺的、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撕裂的暗红色金属板，板上刻满了扭曲的齿轮与眼球符文。

而沈墨，正用一柄薄如蝉翼、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刮取着尸体皮肤上那些灰败锈蚀的物质，装入一个个特制的玉瓶之中。他的动作专注而谨慎，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求知与探究的光芒，周身那“晦涩”气场异常活跃，与尸体散发的污染气息竟隐隐有某种共鸣般的律动。

他在……收集“晦迹”污染的样本？研究这些黑衣人的尸体？

张天成心中寒意大盛。沈墨果然与“晦迹”有染，而且其涉入之深，远超想象！他不仅不怕“晦迹”污染，反而在主动研究、甚至可能试图掌控这种力量！他出现在这里，是巧合遇到了这具黑衣人尸体，还是……这黑衣人本就是他杀的？为了获取研究样本？

就在张天成功聚会神观察时，沈墨似乎完成了取样，缓缓站起身。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瓶和那块残缺金属板，喃喃自语，声音极轻，却恰好顺着洼地特殊的地形与气流，隐约飘入了张天成的耳中：

“……第七号样本，‘蚀心者’变异体，污染浓度提升三成，灵智残留近乎于无，彻底工具化……看来‘那边’的催化又加剧了……‘钥匙’碎片的共鸣指向……‘迷光雾海’深处的‘共鸣谷’……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研究者般的冷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钥匙碎片？共鸣谷？时间差不多了？

张天成心脏猛地一跳！沈墨口中的“钥匙碎片”，很可能就是指自己身上那枚“晦迹之钥”碎片！而“共鸣谷”，莫非就是“旧影”进行仪式的最终地点？沈墨知道具体位置？他甚至可能知道仪式的具体时间？

他正在努力分辨沈墨话语中更多信息时，沈墨忽然若有所觉，猛地转头，目光如电，扫向张天成隐匿的彩虹桥方向！

张天成立刻静止，将一切生命气息与灵力波动收敛到极致，连心跳都几乎停止，与周围流淌的彩虹光带融为一体。

沈墨的目光在彩虹桥上逡巡了片刻，眉头微皱，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但他眼神中的警惕并未消失。他迅速收起玉瓶和金属板，又打出一道法诀，将那具黑衣人尸体化为灰烬，随即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淡淡的灰色雾气，朝着“迷光雾海”方向，悄无声息地遁去，速度奇快。

直到沈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迷蒙的雾气深处，张天成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好敏锐的感知！”张天成心有余悸。刚才若非他反应极快，且隐匿功夫了得，恐怕已被沈墨发现。此人实力深不可测，对“晦迹”的了解更是远超常人，且行事诡异，目的不明，是比那些黑衣爪牙更加危险的存在。

“共鸣谷……迷光雾海深处……”张天成记住了这个名字。看来，那里就是最终决战的舞台了。沈墨知道具体位置，甚至可能参与或暗中观察“旧影”的仪式。

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将这个关键情报传递出去，无论是给老齿轮，还是……看看能否引起姬昊或古城方面的重视。同时，他也需要做好独自面对最坏情况的准备。

他最后看了一眼沈墨消失的方向，以及脚下那片已被清理干净的洼地，眼神变得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