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问道初试（2/2）
张天成也感到紫府微微震荡，文心树清光略显黯淡，灵鉴心镜的映照范围被压缩。但他丹田内太初灵性自发流转，一股混沌温润的力量弥漫开来，滋养着神魂与肉身，让他感觉压力稍减。
他调整呼吸，将“鉴心”剑意凝于己身，如同为自己披上一层通透而坚固的无形铠甲，继续向上。
七百五十级！
前方，沈墨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此刻不再有平日的温润笑容，脸色凝重，周身有数种不同色泽的灵光交替闪烁，似乎在施展某种秘术对抗威压与幻境，步伐虽慢，却异常坚定。他似乎察觉到了张天成的靠近，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微微点头，并未说话。
张天成也点头回应，越过他，继续向上。
七百八十级！
铁心那魁梧的身躯，如同磐石般钉在台阶上，浑身肌肉贲张，皮肤下隐隐有金属光泽流转，显然将《百炼金刚身》催动到了极致，以绝对的力量和意志硬抗。他每踏出一步，脚下白玉台阶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看到张天成，他咧嘴想笑，却似乎连笑的力气都没了，只是艰难地眨了眨眼。
张天成心中佩服，同样微微颔首，继续超越。
八百级！
到了此处，还在向上者，已不足三十人！张天成已能清晰地看到第一梯队那几道傲然前行的身影。洛惊鸿依旧如同孤峭的剑锋，似乎任何压力都无法让他弯腰。断红尘的剑意则更加霸道，仿佛要将这天梯都斩开。苏浅语周身仙葩盛开，幻境似乎对她影响最小。姬昊龙气护体，威严如山。金烈则发出一声声低沉的虎啸，蛮力抗天。
而张天成自己，也感到了一种极限。周身骨骼都在发出轻微的“咯咯”声，神魂如同被置于烈火与寒冰中反复煎熬，无数杂念幻象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将他吞噬。
“鉴心……太初……”他心中默念真言，灵鉴心镜的光芒收缩到极致，只映照自身，护持本心。太初灵性如同涓涓细流，在干涸的经脉与紫府中艰难流淌，提供着最后的力量。
他抬头，望向那没入云雾的更高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然后，他开始加速！
不再均匀稳定，而是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骤然释放！
《五行挪移术》被他催动到极致，身形在恐怖的重压与幻境缝隙中，以一种近乎“挤”过去的方式，连续向上跨越！
八百一十！八百二十！八百三十！
他的突然爆发，引起了前方第一梯队几人的注意。洛惊鸿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断红尘则是冷哼一声，周身剑气更盛，速度也加快了一分。苏浅语美眸流转，露出一丝好奇。
八百五十级！
张天成追上了云霓仙子！云霓仙子此刻香汗淋漓，周身霞光有些涣散，显然也已接近极限。看到张天成竟然后来居上，美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与不甘，但最终还是咬牙继续坚持。
八百七十级！
张天成已与第一梯队末尾的金烈并驾齐驱！金烈瞪着一双金睛，低吼道：“好小子！够劲！”随即也激发了凶性，周身妖气更浓，大步向前。
八百九十级！
前方，只剩下洛惊鸿、断红尘、苏浅语、姬昊四人！而张天成，已紧随其后，位列第五！这个名次，已然引起了观礼台上许多大人物的关注！
“玄元宗林凡……此子之前名声不显，竟有如此坚韧道心与潜力！”
“那‘鉴心’剑意，竟能在天梯威压下护持己身至此等地步，了不得！”
“看他周身似有一丝古老道韵流转，莫非身负特殊体质或传承？”
议论声在观礼台上低低响起。
此刻，张天成感觉自己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支撑。前方，是最后的一百零九级台阶！但每上一级，难度都倍增！
九百级！
洛惊鸿、断红尘几乎同时踏足！两人身形皆是微微一晃，但随即站稳。
苏浅语、姬昊紧随其后，踏足九百级时，脸色也瞬间苍白。
张天成深吸一口气，将最后的力量凝聚，一步，踏了上去！
轰！
仿佛九天惊雷在脑海中炸响！难以想象的威压与幻境瞬间将他淹没！眼前光影交错，仿佛看到了天地初开、看到了星河陨灭、看到了自己道途崩碎、孤寂终老的种种景象！身体如同要被碾成粉末！
“我心如镜！道在脚下！”张天成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灵鉴心镜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轻响，镜面上甚至出现了细微裂痕，但依旧倔强地映照着，护持着最后一点清明！太初灵性也如同回光返照般，骤然亮起一丝混沌光华！
他顶住了！身形摇晃，嘴角溢血，但终究是站稳在了第九百级台阶之上！
前方，洛惊鸿四人显然也承受着同样的压力，速度骤降，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张天成没有再试图超越，他知道，这已是自己当前的极限。他调整着几乎崩溃的心神与身体，开始以极慢的速度，继续向上攀登，每一步，都是对自身道心与意志的极致锤炼。
九百五十级！九百七十级！九百八十级！
最终，在两个时辰即将结束的钟声敲响前，张天成止步于第九百八十七级台阶！
而第一梯队，洛惊鸿止步于九百九十五级！断红尘九百九十四级！苏浅语九百九十二级！姬昊九百九十级！金烈最终也冲到了九百八十五级，略逊于张天成。
钟声悠扬，传遍问道峰。
天衍真君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轮，‘问道天梯’，结束！所有登临三百三十三级以上者，合格！共一百七十三人！”
“登临级数前百名者，名单已记录，后续轮次将依此获得不同优势。前十名者，额外奖励‘悟道晶石’一枚，可辅助感悟大道！”
光幕在天梯旁浮现，显示出前百名名单。张天成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五位！仅次于洛惊鸿、断红尘、苏浅语、姬昊！
玄元宗区域，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石坚等人激动得脸色通红！云霓仙子（排名第十二）、铁心（排名第二十八）、沈墨（排名第三十五）也都顺利进入前百！
张天成缓缓走下天梯（合格者已被传送到峰顶广场），脚步有些虚浮，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这一次登天梯，虽然几乎耗尽了心力，但对他的道心淬炼、对“鉴心”剑意的理解、乃至对太初灵性的运用，都有难以估量的好处！
他感觉到，经此一役，自己的修为境界虽未突破，但根基却被打磨得更加坚实浑厚，对“道”的理解，也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
而他的表现，也彻底让他进入了东域所有顶尖天骄和大人物的视野！潜龙，已不再潜于宗门之内，而是在这东域最高的舞台上，初露峥嵘！
然而，就在张天成回到玄元宗队伍，接受同门祝贺，服用丹药调息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有几道来自不同方向的、带着审视、探究、甚至一丝隐晦敌意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其中一道，来自九天剑阁方向，是断红尘那冰冷而充满竞争意味的眼神。
另一道，则来自瑶池仙宗，苏浅语那清澈的眸子里，带着好奇与一丝淡淡的、难以言喻的关注。
还有一道，更加隐晦，来自观礼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那目光……似乎带着一丝熟悉的“晦涩”感？
张天成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默默调息，为即将到来的第二轮论道，积蓄力量。而今晚子时的“万象楼之约”，也如同一片阴云，悄然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