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刺杀（2/2）

只见她猛地闭紧双眼，牙关狠狠用力，竟是要咬舌自尽！

周怀早有防备，眼疾手快，伸手扣住她的下颌，指节用力，硬生生将她的嘴撬开，看着她口中渗血的舌尖，沉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松开手，玛依努尔瘫软在铁链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的伤口因为剧烈挣扎再次渗血，染红了单薄的短袍，她抬眼看向周怀，眼中满是不甘与恨意，却再也没了先前的骄傲。

“我给你三日时间考虑。”周怀后退几步，声音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刚才的逼迫从未发生，“三日之后，你若依旧不肯开口，我说到做到，绝不会留半分情面。”

说完，他转身走出地牢，厚重的石门“哐当”一声被亲卫关上，将玛依努尔带着哭腔的咒骂声彻底隔绝在里面。

回到议事厅，吴正中早已等候多时，见周怀进来，连忙迎上前，递上一杯温热的马奶：“大都护，玛依努尔好歹是国师，性子刚烈得很，怕是宁死不屈，不如直接杀了，以绝后患。如今回纥损失如此惨重，短时间内定不敢再来进犯，留着她，反倒是个烫手的山芋。”

周怀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只是放在桌上，沉声道：“杀了她，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回纥内部的情况，我们知之甚少，都需要从她口中得知。西域想要长久安稳，不能只靠武力镇压，还要知根知底，才能防患于未然。”

吴正中叹了口气，面露难色：“可这女子油盐不进，就算留着，怕是也问不出什么，反倒要日日提防她寻短见，太过耗费心力。”

“那就耗着。”周怀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派人看好她，别让她寻了短见，也别苛待她，每日送些干净的吃食和伤药，先磨磨她的性子。我就不信从她嘴里套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几日，周怀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科布多的杂事。

亲自到城外安抚受灾的百姓，发放粮食和布匹。

派人修缮被回纥损毁的烽燧堡，重新安排烽燧兵驻守，确保消息传递畅通。

厚葬战死的将士，将抚恤金送到其家属手中，承诺会按月发放粮饷.

又派人将张国维送到军医署悉心照料，待他伤势稍缓，便恢复了他城防校尉的职务，让他继续掌管科布多的城防事宜，便决定提拔其镇副。

期间也有将领多次进言，劝周怀干脆杀了玛依努尔，免得夜长梦多，可周怀始终不为所动。他每日都会去地牢看一眼，有时只是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咒骂或沉默。

诸事料理妥当后，周怀正在闭目养神。

吴正中带着吃食走了进来，劝说道：“大人，如今我们势力逐渐壮大，光是城池就有超过十五座，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处理，你哪能受得住，交给底下人就好了。”

周怀揉着眉心，思索一番也觉得有道理，他如今麾下将领如云，谋士也不少，不能凡事都亲力亲为。

“一会我要南下，先去一趟磐石城，后续的事宜就交给你了。”

吴正中点头。

周怀一直没忘记那日路过磐石城，百姓们表露出的恐惧，那绝非仅仅因为回纥袭扰，定是有其他缘由。

他决定亲自去一趟，带走了五千骑兵，乌泱泱地朝着磐石城赶去。

抵达磐石城时，已是午后，城门处的守军见到周怀的旗号，连忙跪地行礼，神色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慌乱。

周怀不动声色，跟着守将刘长海走进城中，街道依旧冷清，两侧的商铺大多紧闭着门，偶尔有百姓开门买些吃食，也是匆匆来去，不敢抬头，眼神里的恐惧丝毫未减，连孩童的哭声都被刻意压低，整座城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死寂得让人压抑。

周怀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街边缩在墙角的老妇和孩童，又看向身旁满头大汗的刘长海，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刘长海，说说吧，这磐石城的百姓，为何如此怕我们？我当初定下的规矩，不苛征赋税、不骚扰百姓，你究竟有没有照做？”

就在此时，房屋之上，冒出十几道身影，他们穿着黑衣，带着面具，手持长刀，一跃而下。

俨然是朝着周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