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周怀的书信(2/2)
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朝廷就会以此为由,收拾一些人,甚至给他安上个拥兵自重的罪名。
龟兹,白宗和林文彬正围着一张桌子,手里拿着那封周怀留下的信,看得眼睛发亮。
信上的字迹有些潦草,但确实是周怀亲笔写的:
“诸将亲启:我走后,若有新官上任,不必与他争执。可将麾下副将、校尉尽数下放至龟兹、纳兰、刻路等地任镇守将领,军中粮草、兵器调度,暂由欧阳果总揽,韩破山掌军法。切记,不可让新官插手军务,若他强行干预,酌量而行,不可硬抗,但切记,阳越乃是根本,不可弃。”
“大人这是意思,让我们听张承业的?”
白宗拍了下桌子,有些气恼,“张承业不过是个二世祖,有什么本事,一来就要统领咱们,若是还听他的,不得把弟兄们往死里收拾!”
林文彬皱眉:“听周怀的吧,张承业是朝廷的人,我们不能太不给他面子,只需阴奉阳违即可,他手底下没兵没将,不敢动我们的。”
当天下午,营帐里就忙了起来。
诸将拿着周怀的手令,纷纷收拾行李,前往各地镇守。
欧阳果则搬进了粮草库,把账本都抱到自己的房间,说“以后要调粮草,得先跟我对账”。
第二天,张承业穿着崭新的官服,兴冲冲地来帅帐议事,却发现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士卒站在门口。
一个士卒低着头回答:“回大人,欧阳参军说,如今各地混乱,让诸将们去各地镇守,说是为了防备周边部落异动。”
张承业皱了皱眉头,将领调动不经过他的同意,这欧阳果怎的如此胆大,他盯着那士卒冷声道:“欧阳果呢?诸将都去镇守了,他总该在吧?”
小兵头埋得更低:“欧阳参军在粮草库对账,说您若找他,得去那边寻。”
张承业气得拂袖,大步往粮草库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算盘声噼啪响,欧阳果正对着一堆账本皱眉,见他进来,只起身拱了拱手:“张大人,您来了?是要查粮草数目?”
“查什么粮草!”张承业把帅帐的事说了,“诸将擅自离营,是你准许的?”
欧阳果推了推案上的账册:“大人,边地传来快报,说各地部落近来不安分,让诸将分守城池是防患于未然,此事宜急不宜缓,没来得及与大人通报。”
说着,欧阳果递出折子。
张承业语塞,此人乃是周怀的军师,许多将士都听他的,眼下不能跟他对着干,于是只能憋着火转身。
刚出粮草库,就见白宗和林文彬迎面走来,两人脸上堆着笑,和之前的冷淡判若两人。
“张大人!”白宗大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听说您去帅帐了?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提前跟您说一声。”
林文彬也笑着附和:“边关不比长安,规矩没那么严,诸将去镇守也是临时的,等安稳了就回来,您初来乍到,我们还没好好陪您逛逛龟兹城,今晚就做东,给您接风。”
张承业本想发作,可看着两人热络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出身名门,在长安时洁身自好,从不与同年岁的官员们出去寻欢作乐,如今到了边关,也想和这些将领打好关系,便皱着眉道:“军务要紧,不必铺张。”
“军务有欧阳参军盯着,错不了。”
白宗拉着他就往城外走,“您放心,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喝两杯聊聊,不算耽误事。”
林文彬在旁补充:“龟兹城的醉仙坊,有最好的歌舞和西域烈酒,您尝尝鲜。”
张承业半推半就跟着去了。
醉仙坊门口挂着红灯笼,一进门就闻见酒香,丝竹声顺着屏风飘过来。
白宗直接订了二楼雅间,很快就有侍女端上酒肉,舞姬穿着薄纱在厅中起舞。
张承业坐立不安,手指捏着酒杯沿,眼神都不敢往舞姬身上落。
白宗看在眼里,笑着给他倒酒:“张大人,在长安没这么热闹吧?边关苦,就靠这点乐子解闷了。”
“您别拘谨,咱们武将粗人,就爱这样,您跟我们处熟了,就知道了、。”
张承业被劝着喝了杯酒,烈酒入喉烧得慌,却也暖了身子。
舞姬的裙摆扫过他脚边,他下意识躲了躲,却见白宗已经搂着个舞姬说笑,林文彬也抱着个舞姬碰着杯。
那晚他没喝多少,却迷迷糊糊地搂了个女人回帐。
第二天一早,白宗又来邀他,说城西有家酒楼的烤羊腿十分地道。
张承业犹豫了片刻,还是去了。
这一去,就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