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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布下火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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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国都。

自打赤郎赞干与吐录论离去之后,国都的日常运转就由副相论芒杰负责,此人由吐录论推荐,年轻有为,算是吐蕃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副相,传闻中此人好示数,通百史,学问通达天下,而且容貌俊秀,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赤郎赞干也十分看重他。

按理说,赞普在外,都应该是由其看重的继承人负责监国,但可惜的是,一代雄主赤郎赞干如今还没有自己的子嗣,只有几个女儿。

这也是为什么梅朵拉姆有了身孕后,赤郎赞干极为关注的原因。

他盼望着梅朵拉姆能为他诞下一子。

城中,一个少年坐在铺子前喝水,看了看四周巡逻的吐蕃兵,起身付了钱,进入了一处胡同。

看了看左右无人后,他翻过墙去,身影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时,他已经到了山宫下,这里是一处峭壁,有不少枯骨卡在岩缝中,这曾经是历代赞普惩罚犯人的地方,将他们挂在峭壁上,任由猛禽啃食。

直到赤郎赞干才废除这一法令。

尽管现在没有人在此受罚,对于当地人来说,这里还是一处令人胆寒的地方,所以平常没有人过来。

沈寂贴着峭壁的岩石,指尖扣住岩缝,艰难地向着上面爬,他一边爬一边骂。若不是想给他那酒鬼老子寻个回老家的出路,他才不费这劲呢。

忽然,上面传来动静。

沈寂借着暮色将身影藏得更深。

山宫上面似乎有吐蕃士兵,正从石阶走过,但他们没有久留,声响渐渐远去。

他松了口气,手脚并用地往上攀爬。

这峭壁曾是赞普惩罚犯人的地方,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寻常吐蕃人避之不及,却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快到山顶时,沈寂四处看了眼,发现没有人巡视,便脚步轻点,跃到上面,这里一处宫殿门口的平地。

只见宫殿门旁挂着两盏牛油灯,昏黄的光映着门楣上的木牌,这里便是论芒杰的住处。

沈寂刚要摸过去,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忙缩到一块巨石后。

只见论芒杰身着青色锦袍,腰束嵌玉腰带,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正缓步走出门来。

他生得果然俊秀,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只是眉宇微蹙,像是在思索什么。

“看好院子,我去见位故人,,明日清晨便回,别人问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想见人。”

论芒杰对随从叮嘱一句,转身朝着山下走去,看他那样子,似乎有些激动。

两个随从似乎也习惯了自家大人深夜出去,左右看了眼,便打着哈欠往另一边走了。

沈寂等他们走远,才快步冲到门旁,从怀里摸出一根细铁丝,三两下便撬开了门锁。

推门进去,院内静悄悄的,只有几株沙棘树在风里摇晃。

正屋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案几摆在窗边,上面放着笔墨和几本摊开的史书,墙角立着一个书架,架上摆满了吐蕃文和汉文的典籍,看来这位年轻副相,真是喜欢看书。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案几上:一张叠得整齐的水红色丝绸衣物压在角落,看样子是贴身衣物;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衣物旁放着一封未封缄的书信,信纸边缘还沾着一点胭脂印。

沈寂拿起书信,展开一看,字是用吐蕃文写的,墨迹还带着几分湿润,显然刚写不久。

“杰郎亲启:自上月月下相会后,妾日夜思之,夜里卧榻难眠,总念着你掌心的温度,妾还等着与你再寻一处清静地,听你讲汉文里的关关雎鸠呢……”

信里的话越往后越露骨,这女人跟母猫发情一般,沈寂看得眉头一挑。

这分明是封情书,写信人的语气娇柔,还透着几分对论芒杰的依赖,想来定是他的情人。

他将书信放回原处,开始翻找令牌。

如今城内驻军由论芒杰全权管辖,想要守军人员变动上动手脚,也必须由他的亲令才可以。

案几的抽屉里只有几本奏疏,书架上也全是书,连床底都摸了一遍,始终没见着令牌的影子。“难道带走了?”

沈寂心里嘀咕,又看了眼那封书信,发现末尾竟然个地址。

他眼睛一亮,论芒杰方才说去见故人,想必就是去了这里,去幽会他的情人了。

令牌既不在屋内,大概率是贴身揣着,若能跟着去,说不定能找到机会。

沈寂不敢耽搁,关好屋门,顺着原路溜出山宫,一路避开巡逻兵,朝着城西赶去。

此时天已擦黑,街边的铺子大多关了门,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

他按着书信上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地。

柳巷巷尾第三户是个带小院的民居,院墙上爬着青藤,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看着比周围的屋子精致不少。

刚到门口,就见论芒杰的身影从巷口走来,他抬手敲了敲门,院内很快传来女子的声音:“是杰郎吗?”

门开了,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迎了出来,肚子微微隆起,发髻上插着一支碧玉簪,竟然是......梅朵拉姆!

赤郎赞干之妻,当今的赞蒙!

沈寂赶紧躲到旁边的墙角,心跟着一跳。

这太出人意料了,怎么也没想到,论芒杰的情人竟然是吐录论的妹妹,还是怀着赞普孩子的梅朵拉姆。

院内传来梅朵拉姆的娇嗔:“你今日怎的来得晚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别提了。”论芒杰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几日赞普传信回来,说是噶尔钦陵已经在押送回来的路上,让我好好准备一下。对了,你腹中的孩儿还好吗?前几日给你的安胎药,可按时吃了?”

“吃了,有你惦记着,自然安稳。”梅朵拉姆笑着,挽着论芒杰进了屋,将院门关严。

沈寂屏住呼吸,悄悄挪到墙根,听着里面没了动静,翻墙进去。

屋内的烛火亮着,论芒杰正坐在榻边,将腰间的玉带解下来,随手放在旁边的衣架上,那玉带上挂着一块青铜令牌,正面刻着“论氏副相”四个小字,边缘还镶着一圈银边,正是他要找的副相令牌!

机会来了!

他来到窗前,此时正打开着。

沈寂从怀里摸出一根细长的竹管,管头缠着一圈带着钩子的线,他将竹管从门缝里伸进去,瞄准令牌的挂绳,轻轻一勾,钩子正好挂住绳。

他慢慢往回拉,令牌顺着衣架滑下来,被竹管稳稳勾住。

令牌到手,沈寂嘴角勾起,看了眼里面的春色,不由得感叹一声,玩的可真花,旋即恋恋不舍的消失在黑暗中。

沈寂攥着令牌贴在胸口,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这东西必须尽快用完,否则被论芒杰发现,事情就败露了。

他贴着柳巷的墙根往回退,刚拐过街角,就见两名吐蕃兵举着长矛走过,火把的光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影子。

沈寂赶紧缩到角落里,看着巡逻士兵走远,才拔腿往城东跑,那是他和韩破山早就约好的接头点。

城东,这里有大片的棚户区,乃是城中鱼龙混杂之地。

破庙的门虚掩着,里面透着点微光。

沈寂推开门,就见四个穿着粗布袍子的汉子围坐在火堆旁,见他进来,都立马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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