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哑巴吐真言,全靠骨头响(1/2)
钟声回荡,百官鱼贯而入,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朝堂的庄重,而是一种审判场般的森冷。
大殿之内,烛火被穿堂的寒风吹得摇曳不定,将一张张或幸灾乐祸,或噤若寒蝉的脸映照得光怪陆离。
曹操高坐于上,神色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仿佛眼前即将上演的,不过是一场与他无关的寻常戏码。
京兆尹张既已立于案前,他面容方正,眼神沉稳,看不出偏向,只是那偶尔掠过吕布的目光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吕布被虎卫军“请”至殿中,未着甲胄,仅一袭单薄的深色袍服,立于冰冷的金砖之上,如同一头被拔去獠牙的困兽。
然而,他阖着双目,挺直的脊梁却似一杆未曾出鞘的长枪,任凭周遭目光如刀,我自岿然不动。
“带人证郝萌。”张既的声音响起,不高不低,却清晰地压过了殿内所有的窃窃私语。
郝萌再次被带上殿来,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脸上的血污和憔悴依旧,仿佛这三日他经历了地狱般的煎熬。
他跪倒在地,不等张既发问,便又一次将那套早已烂熟于心的说辞重复了一遍,声音嘶哑,充满了“被背叛”的悲愤。
“……丞相明鉴!那夜,吕将军召末将至颍川屯田军的残兵营密室,亲手将三枚兵符交予我手,言辞切切,说待开春便与西凉马超南北并举……”
满朝文武屏息聆听,不少人已然面露鄙夷,看向吕布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一个连旧部都反叛的将军,其人品可想而知。
然而,立于殿中的吕布,双耳却在几不可察地微微翕动。
他的“武道直觉”,那与方天画戟共鸣而生的超凡感知,此刻正化作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郝萌的每一寸血肉。
他能“听”到郝萌因背诵谎言而极力压抑的声带颤抖,能“听”到他因恐惧而加速的心跳,更能“听”到他体内骨骼与肌肉之间那因长期僵直而产生的细微错位!
当郝萌说到“残兵营密室”时,吕布的感知猛然一凝。
郝萌的喉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那瞬间爆发的频率,与他腰间那柄断刀的固有共振,出现了一个刺耳的断层!
来了!
更致命的破绽随之而来。
郝萌为了增加说辞的可信度,画蛇添足地补充道:“那密室位于残兵营西北角第七间,将军将兵符从烛台左侧的暗格中取出……”
此言一出,吕布那始终紧闭的双眼,霍然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赤红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岩浆在奔涌,却被一层万年寒冰死死封住,透出的光芒锐利如刀,直刺人心!
他猛然上前一步,声如洪钟:“敢问郝将军,你既入我密室,可知那夜我穿的是何等甲胄?”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郝萌明显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似乎早已预演过这个答案:“是……是黑鳞甲!将军的护心镜上,还有一道去岁征讨袁术时留下的裂痕!”
吕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看也不看曹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袍,露出右肩。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他右肩的锁子甲上,一道崭新的劈砍痕迹赫然在目,深可见骨!
“此乃我去年冬,于颍川围猎时新制的软甲,从未上过战场!你所说的黑鳞甲,其裂痕早已修补,且在右肩,而非左胸护心镜!”吕布的声音如同重锤,一字一句砸在郝萌的心上,“你连我穿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妄言与我深夜密会?!”
郝萌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吕布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再度逼近一步,目光如炬:“你再说一遍,兵符几枚?”
“三……三枚!”郝萌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呵。”吕布发出一声满含讥讽的冷笑,声音传遍大殿,“我陷阵营自下邳城破,残兵凋零,兵符仅存其二!这第三枚,是你自己找铜匠伪造的吧?还是说,是站在你背后的人,替你伪造的?!”
“我……我没有……”
“你没有?”吕布的眼神陡然变得森寒,“残兵营西北角第七间,是堆放粮草的仓库,根本不是什么密室!更可笑的是,为了防火,那间屋子连一根蜡烛都没有,你从哪里看到的烛台?!”
“轰!”
这连环三问,如三道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郝萌彻底崩溃了,他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