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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忘仇者为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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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块暗红色的、边缘已经烧焦的布料,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兽纹,正是吕布当年那件威震天下的百花战袍的残片。

“你还记得这个吗?”貂蝉的声音轻柔如水,却带着一股直抵人心的力量,“下邳城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我从废墟里,只找到了这一块。”

吕布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那熟悉的布纹,冰冷的、粗糙的、带着焦糊气息的触感,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他脑中混沌的浓雾!

轰——!

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冲天的火光,女人的哭喊,孩童的哀嚎,兵刃的碰撞,城墙的坍塌……

“那夜……大火烧了三天。”他瞳孔猛地一缩,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记忆的碎片,开始艰难地聚合。

虽然依旧模糊,但那份被烈火焚城的绝望与痛苦,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冲入宴会,打断了这片刻的宁静,也打断了吕布艰难的回忆。

“报——!紧急军情!”

斥候单膝跪地,声音急促:“文丑单骑逃回黎阳大营,当着全军将士的面,拔剑斩杀了监军逄纪派去‘慰劳’的使者,并怒吼‘粮断非战之罪!汝等坐观成败,皆是鼠辈!’”

“他还说……”斥候咽了口唾沫,抬头看了吕布一眼,才继续道,“他还说,誓要重整兵马,哪怕是去借黑山贼张燕的人头,也要踏平赤焰埠,用您的人头祭奠颜良!”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斥候又补充道:“据我们在黎阳的探子回报,张燕的使者当时恰好就在场中,目睹了全过程后,未发一言,当夜便悄然离席,带人南渡黄河,去向不明!”

貂蝉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她立刻意识到,文丑虽败,但那份被羞辱和仇恨点燃的复仇之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旺了。

一个被逼到绝境、不惜与黑山贼为伍的疯子,远比一个统领八千精骑的大将更加危险。

她当机立断,执起吕布的手,在他掌心飞快地写下几个字。

吕布低头一看,是“回帐”。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貂蝉,压下脑中的混乱,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中军大帐。

帐内,貂蝉铺开一张简易的地图,烛火摇曳,将她的侧影拉得修长。

“奉先,”她不再有任何迂回,直入主题,“我们现在有三条路可走。”

“一,固守赤焰埠,向许都请援,以不变应万变。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但也会将主动权完全交到曹公手中。”

“二,主动上表,请缨征讨盘踞在河北与并州交界的黑山贼。一来可以师出有名,继续扩充实力;二来可以将曹公的猜忌和袁绍的仇恨,都转移到张燕身上。”

“三,借此大胜之威,向朝廷请求划定一块地方,让我们屯田自治,养兵自重。这是最冒险的一步,等同于向曹公摊牌,要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三条路,三条截然不同的命运。

吕布沉默地听着,目光在地图上游移,最终,他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圈住了第二条。

而后,他在旁边龙飞凤舞地写下一行字:

“我不避战,也不能让人觉得我怕战。”

笔锋凌厉,力透纸背,一如他此刻虽身心俱疲、却不肯示弱分毫的决绝。

决策既定,整个赤焰埠大营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李孚奉命将缴获的两千副袁军铠甲连夜改造,用特制的赤红色大漆反复涂刷,并在每一副胸甲上,都用烙铁烫印出两个张扬的篆字——“赤焰”!

孙萌则在军中推行严酷的“轮战制”,规定日后每场战斗,最多只可动用六成兵力,剩下的四成必须轮流休整、训练,确保部队永远留有预备队和恢复元气的时间。

而曹性,则从降卒和死囚中秘密挑选了十八名悍不畏死的勇士,不练战阵,不练骑射,只专习潜行、下毒、刺杀之术。

他们是吕布的影子,是悬在文丑头顶的一柄无形之刃。

整军经武的数日里,吕布每日黄昏,都会独自一人登上营寨的望楼,远眺北方那条冰封的黄河。

他依旧戴着那顶头盔,任由寒风灌入,头盔内“沙沙”的摩擦声,仿佛成了他对抗脑海中那片无尽空洞的唯一慰藉。

七日后,许都的特使终于抵达。

在高高搭起的将台上,使者展开明黄的诏书,当着三军将士的面,朗声宣读:

“……破虏将军吕布,勇冠三军,谋定后动,于白马津以三百破八千,火焚袁逆十万军粮,功在社稷,朕心甚慰!特晋吕布为‘镇东将军’,假节钺,都督青、兖二州诸军事!钦此!”

“镇东将军!假节钺!”

“吾皇万岁!将军威武!”

台下,数千将士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震四野。

手持节钺,意味着生杀大权在握;都督青、兖,更是名义上的一方统帅!

这是曹操麾下外姓将领,从未有过的荣耀!

然而,就站在吕布身后的貂蝉,目光却死死地锁在使者递过诏书时,那诏书背面一角用朱砂笔写就的一行小字上。

那行字,只有短短八个字——“事毕即归许都述职”。

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不是封赏,这是调虎离山!

她猛地抬起头,望向高台上那个手持代表无上权力的节钺,迎着风雪,身姿威严如神只的男人。

他,看懂这背后的杀机了吗?

就在此刻,为庆贺晋升而准备的仪仗鼓乐轰然响起!

震耳欲聋的声浪中,貂蝉清晰地看到,吕布那张被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微微抽动了一下。

她听到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喃喃道:

“刚才……他们是在叫我吗?”

话音未落,远处苍茫的风雪中,一道孤零零的黑影策马狂奔,方向直指北方。

那骑士的腰间,赫然悬挂着一柄沾染了无数血迹、却依旧擦拭得雪亮的佩刀——正是颜良的旧物。

复仇的火种,正借着风势,奔向更远的地方,准备燃起一场新的燎原大火。

朝廷嘉奖的仪典喧嚣落幕,夜色渐深,赤焰埠的中军大帐之内,灯火却依旧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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