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另一个林砚（2/2）

他自己！

一模一样的五官，分毫不差。但那双眼睛...深邃，平静，仿佛蕴藏了无数独自守望的时光，此刻正清晰地倒映着他的惊愕。那眼神里没有陌生，没有探究，只有一种沉淀了太久、终于得见归人的、深沉如海的欣慰，以及意思被妥善掩藏、却依旧能被同源的灵魂感知的寂寥。

他看着林砚，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你还是来了。”

他的声音与林砚别无二致，语调却更为平和，带着一种历经漫长等待后的释然。他站起身，动作从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穿越者，像是在确认一个期盼已久的奇迹。

“你...”林砚喉咙发紧，千头万绪堵在心口，最终只化为一个最根本的疑问：“你是谁？”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林砚，尤其是他眼底那若有若无、仿佛隐含着奇异光彩的虹芒。而‘他’自己的双眼，则是更为纯粹的、沉淀了时光的深邃黑色，如同古井无波。

‘他’微微牵起嘴角，那笑容温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来吧。”

‘他’轻声说，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在那刻来临之前...”

‘他’抬手轻挥，四周的景象如水波般荡漾、变幻。

他们仿佛瞬间跨越了时空，站在了一个寒冷的雨夜。周围是散发着霉味的垃圾堆，冰冷的雨水浸透单薄的衣物，刺骨的寒意和无法言说的恐惧包裹着两个微弱、即将熄灭的意识。

“还记得这里么？”‘他’的声音在林砚耳边响起，低沉而清晰，指向垃圾堆深处纸箱之中，那两个蜷缩的、几乎融合的，瑟瑟发抖的弱小身影。

“那是...我...我们？”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愉悦的弧度。

也在此时，一点微光，突然闪现。那并非是肉眼可见的光，而是源自于灵魂深处！

一个来自异世的、茫然的异世碎片，如同迷航的舟船，在虚无中捕捉到了次方世界两个即将消散的微弱波动，被本能地牵引、坠落...

那点微光注入到了那两个濒死的意识中。如同火星落入干柴，一声响亮、带着与此世截然不同的灵魂印记，猛地从‘他们’口中爆发出来，划破了雨夜的死寂！

这声啼哭，引来了脚步声，引来了那道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高大的、属于霍珀·阿道夫的身影。

景象定格在霍珀老爹小心翼翼地将他们从污秽中抱起的那一刻，温暖逐渐驱散了冰冷。

‘他’的目光从景象上收回，再次看向林砚，看着他眼底因这记忆而震颤的虹芒：“还有哦。”

随着‘他’的话音，周围景象开始加速流转，不再是缓慢的沉浸，而是如同快进的电影胶片，将属于穿越者林砚的、那些被此世血腥掩盖的平凡过去，一幕幕快速闪现：

熬夜画设计图的台灯，指尖划过光滑的电子屏幕；

喧闹的大学食堂，与同学激烈讨论着某个八卦；

电影院昏暗的光线下，专注地看着银幕上上演的别人的故事；

甚至还有更早的、模糊的童年，在另一个和平世界的阳光下奔跑...

这些画面色彩鲜明，带着与这个杀手世界格格不入的平凡、安宁，甚至有些琐碎。它们快速掠过，如同指尖流沙，清晰却又无法让人抓住细节。

“这些...”‘他’的声音在一旁平静地解说，带着一种奇异的包容：“是你带来的‘过去’，是构成‘现在’之你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们被此世的血与火覆盖，被...我束缚，但从未消失。”

周围环境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再次变幻，回归了那安静的电影院内。

银幕之上，一段属于一位传奇的故事，正在上演。而其中，一位位让林砚熟悉的脸孔纷纷呈现：温斯顿、卡戎、艾蒂、凯恩，以及绝对的主人公：约翰·威克！

枪火、搏杀、大陆酒店的规则...一幕幕快速掠过，却又与林砚亲身经历的细节存在着微妙的差异，仿佛是一个失真的倒影。

“疾速追杀...”银幕之上迎来了片尾的花絮，这个名字也从林砚的口中下意识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