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2/2)
此剑锋芒之利,甚至超越了欧冶子另一件名作巨阙!
韩辰嘴角微扬:赵高伏诛之时,越王八剑尽归我手。
可惜惊鲵掩日早已有主,八剑缺其二,今日正好补全。
天清气朗,云影浮动。
这般好天气本该令人心旷神怡,然而整个齐国却笼罩在阴霾之中。
王宫殿堂内更是一片愁云密布。
须发皆白的齐国丞相在殿中来回踱步,空气凝固得几乎令人窒息,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诸位思虑半日,竟无一人能献良策?老丞相怒声质问。
百官低眉垂首,无人应答。
老丞相痛心疾首地环视群臣:尔等多是王族子弟,难道真要坐视齐国倾覆?
这时,一位年轻臣子颤巍巍出列:相国大人,不若......不若我们归降吧!
老丞相骤然转身,怒目圆睁:田升,尔敢胡言!
田升偷眼打量四周同僚,见众人如释重负的神情,顿时多了几分底气:相国明鉴,这齐国非但属于大王与您,更是全体宗室之根本。
您也是宗室长辈,岂能不明利害?
老丞相面如寒霜:你那个被秦人斩首的父王已是愚钝,不想你更胜一筹!
田升眼中燃起怒火,挺直腰杆反诘:父王殒命只因不识时务。
如今六国已降其五,仅剩齐楚负隅顽抗......
话未说完,老丞相厉声喝断:住口!谁给你的胆量在此狂言!
恰在此时,殿门轰然洞开。
三道身影踏入大殿,为首的魁梧巨汉声若洪钟:是我给的胆量!
老丞相沉声道:来者何人?
胜七冷笑着松手,巨阙剑铿然入地三尺。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火漆诏书,朗声道:秦王令:着齐国宗室即刻入咸阳朝贺新君登基,不得延误片刻,不得遗漏一人!
老丞相面色铁青:原来是秦人爪牙,竟敢擅闯我齐 ** 宫!
胜七嘴角微扬,轻轻挥手。
田升立即恭敬上前,从那宽厚手掌中接过鎏金诏书。
在满朝惊诧注视下,田升托着诏书稳步走向玉阶。
锦靴刚触台阶,齐国相国突然横挡身前,冷冽目光如刀:贵为储君,竟甘心受秦人驱使?
田升驻足叹息:相国总当我是庸才。
但伏念先生门下三载寒窗,学生懂得——有些道理比生命更重。
比社稷存亡还重?!老相国指节发白,字字泣血。
百姓性命重于泰山。
田升推开拓绣官袍,这非相国所授,却是儒家真义。
说罢拾级而上,捧起案头螭钮金印。
苍老手掌突然钳住他的手腕。
嗤——黑羽破空,溅起三尺血花。
老相国踉跄后退,朱红洒满龙纹绢帛。
田升闭眼扯断衣襟,颤抖着擦拭血渍。
玉印轰然钤下时,相国身躯同时栽倒。
齐民会铭记今日。
胜七接过犹带体温的诏书,玄色大氅扫过殿柱远去。
满朝寂然。
田升跌坐金砖,泪痕蜿蜒。
他望向血泊中的恩师,喉结滚动:但愿...没错...
铁甲老将搀起储君:老臣...愧煞。
撤了桑海城的兵吧。
田升扶着蟠龙柱起身,给儒家...也给齐国留些体面。
跛行背影消失在宫门金光里。
咸阳城的繁华更胜往昔。
朱雀大街车马如龙,竟比国师府论剑时还要热闹三分。
金乌西沉时分,项氏的玄旗正在城郭外猎猎飞扬。
酒楼茶馆里的说书人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一场评书下来赚得钵满盆溢。
秦人最爱听国师大人的传奇事迹,以及当年秦军横扫六国的雄壮场面。
听客们的神情往往暴露了他们的来历——秦国人听得手舞足蹈,不时高声喝彩;韩国人和燕国人则神色平静,听得津津有味;赵国人面露尴尬,魏国人低头沉默;至于齐楚两地的来客,早已掩面离席。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发生在齐国的种种传闻很快传遍咸阳。
用不了多久,这些消息就会在街头巷尾尽人皆知。
齐楚之地多才俊,富商巨贾也爱往咸阳跑,毕竟这里是当今天下最繁华的都会。
但这些在他国耀武扬威的富豪,在这里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惹祸上身。
就连街边的乞丐都不愿接受他们的施舍,让他们不禁暗自埋怨本国君王的固执。
直到齐国储君田升宣布归降秦国,滞留在咸阳的齐人才如释重负。
初升的朝阳洒下万道金光,连最后一丝冬日的寒意都被驱散。
燕北传来大军凯旋的消息,奉命迎接儒家入秦的章邯将军终于班师回朝。
这也标志着天下之师的儒家正式归入大秦疆土。
大殿之上,经历大战后仅存的半数官员早已静候多时。
当荀子踏入殿门,百官齐刷刷跪拜行礼:参见夫子!嬴政亲自走 ** 阶拱手相迎:先生,寡人盼这一天很久了。
荀子含笑还礼,身后的伏念与颜路俯首跪拜。
即日起,寡人封荀卿为当朝三公,伏念先生为储君太傅,颜路先生任九卿卫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