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火炬之殇（1/1）

1942年5月的大西洋，季风尚未吹醒北非海岸的热浪，却先卷来了盟军远征军的钢铁洪流。编号为“火炬”的登陆计划在华盛顿的地图上被标注为“轴心国软肋的精准穿刺”，但当美军运输舰“约克城号”的锚链在法属西非塞内加尔达喀尔港外海哐当落下时，甲板上的年轻士兵们甚至还没搞清楚自己的步枪保险该如何解锁。

清晨五点的海雾里，第34步兵师的列兵汤姆·詹宁斯紧握着M1加兰德步枪，枪托硌得他肋骨生疼。他三个月前还在堪萨斯州的农场里收割小麦，如今却穿着不合身的卡其色军装，站在摇晃的登陆艇里，听着身边的排长——一个同样没上过战场的预备役上尉——声嘶力竭地喊着“保持队形”。

海浪拍打着艇身，咸腥的海水灌进靴筒，不少新兵已经开始呕吐，黄绿色的秽物顺着登陆艇的缝隙流淌，与海水混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这他妈根本不是训练，”詹宁斯身边的老兵——实际上也只在珍珠港事件后服了六个月兵役的中士迈克·哈珀啐了一口，“这是送死。”

登陆艇冲上海滩的瞬间，詹宁斯以为自己会听到预想中的炮火声，却只看到沙滩上稀疏的棕榈树和远处模糊的白色建筑群。然而，当第一波登陆部队刚刚踏上细软的黄沙，准备建立滩头阵地时，隐藏在沙丘后的西班牙军炮兵阵地突然发出了怒吼。

155毫米榴弹炮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砸向人群，瞬间将几个新兵炸得血肉模糊。詹宁斯被气浪掀翻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的是一片混乱：登陆艇在沙滩上搁浅，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军官们的呼喊被爆炸声和惨叫声淹没。

“是西班牙人！还有法国人！”哈珀中士指着远处冲来的队伍，声音里带着绝望。穿着深蓝色军装的维希法国士兵端着勒贝尔步枪，跟在穿着灰色军装的西班牙军身后，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防线。

他们的进攻有条不紊，迫击炮和重机枪交替掩护，一步步压缩着美军的活动范围。而美军这边，由于指挥系统混乱，各部队之间失去了联系。第34步兵师的两个团被分割在沙滩的两端，无法形成有效配合；负责掩护的驱逐舰因为担心误伤友军，不敢贸然开火；空中支援的战斗机则因为云层太厚，迟迟没有出现。

詹宁斯跟着哈珀中士躲在一个沙丘后面，眼睁睁看着一个新兵因为惊慌失措而跑出掩体，被维希法军的重机枪扫成了筛子。“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詹宁斯颤抖着问道。哈珀中士拿出水壶喝了一口，苦笑着说：“因为华盛顿的大人物们以为这里是软柿子，却没想到西班牙人和法国人早就联起手来了。”他的话音刚落，一枚迫击炮弹就在不远处爆炸，弹片划破了他的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军装。

到中午时分，美军的登陆部队已经被压缩在不到一平方公里的滩头阵地上。伤亡人数不断上升，弹药和饮用水开始短缺，士兵们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詹宁斯靠在沙丘上，看着天空中飘过的白云，心里充满了绝望。他想起了远在堪萨斯州的家人，想起了农场里的小麦，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梦想——成为一名教师。而现在，他却只能在这里，等待着可能到来的死亡。

在达喀尔港的指挥中心里，西班牙军指挥官费尔南德斯将军正站在地图前，听着下属的汇报。“将军，美军的抵抗已经非常微弱了，”一名参谋说道，“他们的指挥系统已经瘫痪，各部队之间无法联系。我们只需要再发动一次进攻，就能彻底消灭他们。”费尔南德斯将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告诉士兵们，不要留情，”他说道，“我们要让美国人知道，在非洲的土地上，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维希法军指挥官迪特里希将军站在一旁，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看着地图上的美军阵地，心里充满了担忧。“费尔南德斯将军，”他说道，“我们虽然暂时取得了胜利，但美国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派出更多的部队来报复我们。”

费尔南德斯将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迪特里希将军，你太胆小了，”他说道，“美国人现在在太平洋上被旭日人打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非洲的事情。更何况，我们还有德国人做后盾。”迪特里希将军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他知道，费尔南德斯将军太过于自信了，而这种自信，很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