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谈吗？不谈，你是个坏人（2/2）

“德国人急了。”斯大林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他将雪茄摁灭在黄铜烟灰缸里，火星滋地一声熄灭，“约阿希姆·里宾特洛甫，这个靠投机钻营爬上外长位置的家伙，现在一定觉得自己是拯救第三帝国的英雄。”

站在办公桌对面的莫洛托夫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严谨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握着文件夹的手指微微用力：“斯大林同志，里宾特洛甫的飞机预计今晚8点抵达莫斯科，德国驻苏大使馆已经三次来电询问谈判时间，甚至暗示元首‘期待尽快得到明确答复’。”

“他们还附上了势力范围划分的补充方案，确认将那累夫河、维斯瓦河以东的波兰领土划归苏联，甚至承诺不对波罗的海三国采取军事行动——这比我们最初的预期还要让步。”

“让步越多，越说明他们心虚。”斯大林缓缓站起身，走到挂在墙上的欧洲地图前。这幅地图上，苏联的红色疆域与德国的灰色区域在波兰边境形成尖锐的对峙，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沿着德波边境缓缓划过，从波罗的海沿岸的但泽一直到喀尔巴阡山脉。

“他们怕两线作战，怕我们在他们进攻波兰时，从背后捅一刀；更怕英法苏谈判突然出现转机，让他们陷入孤立。里宾特洛甫带着‘白色方案’的倒计时来莫斯科，以为用一块波兰的‘肥肉’就能让我们立刻点头？”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是熟知历史、肃反风暴后沉淀下的沉稳与算计：“告诉德国大使馆，我最近忙于远东战线的部署——哈桑湖的硝烟还没散尽，旭日军在诺门坎的增兵迹象明显，苏联的安全首先要靠远东的防线来保障。里宾特洛甫既然来了，就先在莫斯科‘休息’几天，让他看看苏联的耐心。”

莫洛托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立刻补充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们可以安排他参观莫斯科的军工企业，让他看看我们的坦克生产线和轰炸机群，让德国人知道，苏联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同时，我会故意拖延谈判议程，每天只安排两个小时的非正式会谈，只谈一些无关痛痒的贸易问题，绝口不提互不侵犯条约和势力划分。”

“很好。”斯大林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还要让他‘偶然’得知，我们的西部军区正在进行大规模演习——把基辅军区的第5机械化军调到明斯克，把列宁格勒军区的炮兵师部署到爱沙尼亚边境，让德国人以为我们还在犹豫，还在观望英法的态度。他们越急，我们手里的筹码就越重。”

他顿了顿，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德波兵力部署报告，在“7个装甲师”的字样上重重画了一道横线：“德国人想在9月1日进攻波兰，那就让他们等着。等里宾特洛甫在莫斯科坐立不安，等柏林的阿道夫开始怀疑我们的诚意，等他们的装甲部队在边境耗尽耐心——到那时，我们再坐下来和他们谈。我们要的不是一份‘保障德国入侵’的条约，而是一份能让康米主义势力最大化的协议，一份能让我们从容接管东欧势力范围的凭证。”

当晚8点，里宾特洛甫乘坐的“秃鹫”运输机准时降落在莫斯科伏努科沃机场。夜色中的机场灯火通明，却没有他预想中的隆重迎接仪式——只有德国驻苏大使冯·舒伦堡和几名苏联外交部的低级官员等候在停机坪旁，没有鲜花，没有仪仗队，甚至连一句“欢迎”都显得敷衍。

“莫洛托夫同志呢？斯大林同志什么时候能见我？”里宾特洛甫走下飞机，整理着笔挺的纳粹制服，脸上的自信笑容有些挂不住，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急切。

冯·舒伦堡连忙上前，压低声音解释：“里宾特洛甫先生，斯大林同志目前正在处理远东的紧急军务，暂时无法接见您。苏联外交部已经为您安排了莫斯科大饭店的套房，您可以先休息，后续的会谈安排会另行通知。”

里宾特洛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抬头望向莫斯科的夜空，这座红色首都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威严，却也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冰冷。他攥紧了手中的条约草案，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突然意识到，斯大林或许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样“急需这份条约”，莫斯科的平静背后，藏着一场比柏林的“白色方案”更凶险的博弈。

而此刻的克里姆林宫，斯大林正站在窗前，看着远处莫斯科大饭店的灯光，缓缓说道：“让里宾特洛甫好好‘享受’莫斯科的夜晚吧。明天，给他安排一场红场的阅兵式参观——让他看看，苏联的钢铁洪流，不比第三帝国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