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玄天劫后百废兴,玉尘暂代宗主位(1/2)
幽冥瘴海的子时,祭坛上空的圆月被一层暗紫色的瘴气裹住,像被浸了墨的玉盘,洒下的光都是冷的。萧玉尘握着清心镜站在最前,镜身泛着淡淡的银光,将扑面而来的瘴气挡在三尺之外。他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凌寒霜,她手中的逐瘴剑剑柄上,那朵梅花在暗夜里泛着细碎的金光——那是他用自身灵力提前温养过的,能在瘴气中保持剑体通透。
“祭坛周围的符文在动。”苏媚儿忽然低声说,她的指尖泛着微弱的灵力,触碰到祭坛边缘的石刻时,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是蝶后在引动阵法,她要提前开启通道了。”
楚灵儿握紧了腰间的玉佩,小脸上满是紧张,却还是强撑着笑道:“怕什么,我们有萧师兄的清心镜,还有师姐的逐瘴剑,一定能破了她的阵!”话刚说完,祭坛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黑色的雾气从缝隙里涌出来,伴随着尖锐的虫鸣,几只巴掌大的幽冥蝶从雾里飞出来,翅膀上的磷粉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小心磷粉!”云梦瑶立刻掏出一个瓷瓶,倒出粉末撒在几人周围,粉末遇瘴气化作一层透明的护罩,“这是驱瘴散,能挡一时,但撑不了太久。”
萧玉尘的清心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镜中映出祭坛深处的景象——蝶后穿着一身黑色的纱衣,坐在由幽冥蝶翅膀铺成的王座上,她的手中握着一根骨杖,杖头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珠子,正是当年从凌寒霜体内夺走的神魂碎片。“萧玉尘,你倒是敢来。”蝶后的声音透过瘴气传过来,带着阴冷的笑意,“可惜啊,今日不仅是凌寒霜的死期,也是你们清虚宗的劫数。”
话音刚落,祭坛四周突然升起八根黑色的石柱,石柱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符文亮起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柱顶传来,几人脚下的地面开始塌陷。“是玄天劫阵!”萧玉尘脸色骤变,他在《幽冥秘录》里见过记载,这阵法以八根玄阴柱为基,能引动幽冥深处的煞气,一旦阵成,方圆百里都会被煞气吞噬,“霜儿,你用逐瘴剑砍左边第三根柱子,那是阵眼的薄弱点!”
凌寒霜点头,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蝶般掠出,逐瘴剑带着一道金光劈向石柱。可剑刃刚碰到石柱,就被一股反弹力震开,她闷哼一声,后退两步才站稳。“柱子上有结界!”
萧玉尘立刻跟上,清心镜贴在石柱上,镜光与符文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用清心镜破结界,你趁机砍进去!”他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镜中,额角渗出冷汗——这结界比他预想的更强,显然蝶后为了今日,准备了很久。凌寒霜握着剑,目光紧紧盯着结界上的裂痕,就在清心镜的银光将裂痕撑到最大时,她纵身跃起,逐瘴剑直直刺进裂痕里。
“叮”的一声脆响,石柱上的符文瞬间暗了下去,一股黑色的煞气从柱体里涌出来,萧玉尘立刻用清心镜将煞气打散:“快退!煞气沾不得!”
可就在这时,蝶后突然从祭坛深处冲出来,骨杖直指凌寒霜的后心:“既然你们要坏我的事,那就一起死!”苏媚儿眼疾手快,甩出腰间的丝带缠住凌寒霜的手腕,将她往回拉了一把,骨杖擦着凌寒霜的肩膀划过,带起的煞气让她肩头的衣料瞬间化为灰烬,皮肤也泛起了黑紫。
“师姐!”楚灵儿立刻掏出云梦瑶给的解毒丹,刚要递过去,就被几只幽冥蝶围住。那些蝶翅扇动着,磷粉像细雨般落下,楚灵儿的玉佩亮起绿光,将磷粉挡开,可她的手臂还是被蹭到了一点,立刻起了一串水泡。
“灵儿!”云梦瑶冲过去,从怀里掏出药膏往她手臂上涂,“别乱动,这瘴毒得用灵泉的水才能彻底解。”她刚说完,就听见萧玉尘的声音传来:“媚儿,你还记得蝶后那枚骨杖的弱点吗?上次你在瘴海里见过她用,是不是杖头的珠子最怕阳属性灵力?”
苏媚儿一怔,随即点头:“对!上次我看见她用骨杖时,只要有阳光照到珠子,她就会避开!”
萧玉尘立刻看向凌寒霜:“霜儿,你的灵力是至阳的,用逐瘴剑引灵力刺向那颗珠子!”他说着,将清心镜抛向空中,镜光汇聚成一道光柱,照向祭坛上空的瘴气,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月光透过口子洒下来,正好落在蝶后的骨杖上。
凌寒霜会意,纵身跃起,逐瘴剑吸收着月光,剑身上的梅花纹路瞬间亮了起来。“蝶后,你的死期到了!”她的声音清亮,带着灵力的震颤,剑刃直指骨杖上的红珠。蝶后脸色大变,想要躲闪,可苏媚儿的丝带已经缠上了她的脚踝,楚灵儿也趁机甩出腰间的小剑,虽没伤到她,却也迟滞了她的动作。
“噗嗤”一声,逐瘴剑刺穿了红珠,珠子瞬间碎裂,黑色的煞气从碎片里涌出来,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消融,化作无数只幽冥蝶四散飞逃。“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玄天劫已经引动,清虚宗……逃不掉的!”她的声音渐渐消散在瘴气里。
萧玉尘立刻收回清心镜,看向祭坛中央的裂缝——那里的煞气越来越浓,已经开始往外溢。“阵法还没破!八根柱子只毁了一根,煞气会顺着裂缝蔓延到清虚宗!”他的心跳得厉害,清虚宗的山门离幽冥瘴海不过百里,若是煞气涌过去,宗门里的弟子根本抵挡不住。
凌寒霜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破阵。”她的掌心温暖,带着逐瘴剑的余温,萧玉尘转头看她,见她眼底虽有疲惫,却满是坚定,心里的慌乱竟奇异地消散了。
“媚儿,你和灵儿去毁右边的两根柱子,用我给你们的玉佩引灵力。”萧玉尘迅速分配任务,“梦瑶,你守在裂缝边,用驱瘴散挡住煞气,一旦柱子被毁,立刻用聚灵阵稳住裂缝!”
几人立刻行动起来。萧玉尘和凌寒霜并肩而立,一个用清心镜破结界,一个用逐瘴剑砍石柱,金色的剑光和银色的镜光在暗夜里交织,像两道劈开黑暗的闪电。苏媚儿的丝带缠着玉佩,灵力顺着丝带缠上石柱,符文在玉佩的光芒下渐渐黯淡;楚灵儿虽手臂还疼,却依旧咬着牙,用小剑反复刺向石柱的裂痕,小脸上满是倔强。
云梦瑶站在裂缝边,手里的驱瘴散已经用了大半,护罩上布满了煞气留下的痕迹。她看着裂缝里不断涌出的黑气,心里却很平静——她知道,只要萧玉尘和凌寒霜他们能毁掉所有石柱,这场劫难就能过去。
当最后一根石柱轰然倒塌时,祭坛中央的裂缝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然后缓缓闭合。瘴气渐渐散去,天上的圆月露出真容,洒下的光终于有了温度。几人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汗水湿透,楚灵儿趴在苏媚儿怀里,小声说:“媚儿姐,我好像……有点晕。”
萧玉尘立刻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是瘴气入体了。”他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塞进楚灵儿嘴里,“这是凝神丹,能暂时压制毒素,我们得尽快回清虚宗,用宗门的灵泉解毒。”
凌寒霜扶着他站起来,指尖划过他脸颊上的一道伤口——那是刚才被蝶后的煞气划伤的,还在渗血。她掏出帕子,轻轻擦拭着伤口,声音里带着心疼:“你总是这样,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
萧玉尘握住她的手,帕子上带着她身上的淡香,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有你在,我不怕。”
几人相互搀扶着离开幽冥瘴海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可当他们走到清虚宗山门口时,都愣住了——山门的牌匾歪在一边,上面的“清虚宗”三个字被煞气熏得发黑,门前的两座石狮子也裂了一道大口子,石阶上还留着打斗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楚灵儿捂着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宗门……宗门被袭击了?”
萧玉尘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快步走进山门,只见庭院里的几棵古树倒在地上,丹房的屋顶塌了一半,药炉翻倒在一旁,黑色的药渣撒了一地。“是魔修的残余势力。”他捡起一块地上的碎布,上面绣着魔界的骷髅标记,“蝶后引动玄天劫时,应该让他们趁机来偷袭了。”
“长老们呢?弟子们呢?”苏媚儿急切地问,声音里带着颤抖。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萧师……兄?”
几人转头,只见李长老拄着拐杖从偏殿走出来,他的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渗着血,脸色苍白得像纸。“李长老!”萧玉尘立刻走过去扶住他,“宗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长老和弟子呢?”
李长老叹了口气,坐在台阶上,缓缓说道:“昨夜子时,一群魔修突然闯进来,他们的修为都不低,而且带着瘴气,弟子们根本抵挡不住。王长老为了保护藏经阁,和魔修同归于尽了……还有十几个弟子,要么受伤,要么被魔修掳走了。”他的声音哽咽,“我和剩下的弟子躲在密室里,才逃过一劫。”
楚灵儿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记得王长老最疼她,每次她闯祸,都是王长老护着她;还有那些被掳走的弟子,有几个是和她一起入门的小师弟,平时总跟着她后面“灵儿师姐”地叫。
凌寒霜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别哭,我们会把弟子们救回来的。”她看向萧玉尘,眼神里带着询问——现在宗门遭此大难,急需有人主持大局。
萧玉尘沉默着,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痛心。王长老待他如父,当年他闭关走火入魔,是王长老守在外面,三天三夜没合眼;藏经阁里的那些古籍,是宗门几百年的传承,如今却不知毁了多少。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李长老:“李长老,剩下的弟子都在哪里?我们先清点人数,再安排后续的事。”
李长老点了点头,带着几人去了密室。密室里挤满了弟子,大多都受了伤,有的手臂缠着纱布,有的脸上带着伤痕,见萧玉尘他们进来,弟子们都站了起来,眼里满是惊喜和依赖。“萧师兄!凌师姐!”一个小师弟冲过来,抱住萧玉尘的腿,“我们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萧玉尘蹲下身,摸了摸小师弟的头,他的头发上还沾着灰尘,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别怕,我们回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以后,我会保护好大家。”
接下来的几天,萧玉尘几乎没有合过眼。他先是安排云梦瑶给受伤的弟子疗伤,用灵脉谷的灵泉调配解毒药剂;然后让苏媚儿和楚灵儿清点宗门的物资,登记受损的建筑和丢失的古籍;自己则和李长老一起,商量如何营救被掳走的弟子。
这天傍晚,萧玉尘站在藏经阁的废墟前,看着散落一地的书页,心里像被堵了一块石头。那些书页上的字迹有的已经模糊,有的被煞气熏得发黑,他捡起一本残缺的古籍,上面记载着清虚宗的历史,是当年王长老亲手交给她的。
“在想什么?”凌寒霜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茶,“已经忙了一天了,歇会儿吧。”
萧玉尘接过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转头看向凌寒霜,见她眼底也有淡淡的青黑,显然这些天也没休息好。“我在想王长老。”他轻声说,“他总说,藏经阁是宗门的根,就算宗门没了,藏经阁也不能丢。可现在……”
凌寒霜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暖,能驱散他心里的寒意:“王长老不会怪你的。他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而且,只要人还在,藏经阁就能重建,古籍也能慢慢找回来。”
萧玉尘点了点头,喝了口热茶,暖意顺着喉咙滑进心里。“明天我要去一趟万法宗。”他说,“万法宗和我们清虚宗世代交好,他们的宗主和王长老还是旧识,我想请他们帮忙寻找被掳走的弟子。”
“我和你一起去。”凌寒霜立刻说。
“不行。”萧玉尘摇头,“宗门里需要你。我走后,受伤的弟子要靠云梦瑶照顾,物资清点要靠媚儿和灵儿,而宗门的安全,得靠你盯着。魔修说不定还会来偷袭,有你在,我才能放心。”
凌寒霜知道他说得对,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那你路上要小心,万法宗虽然和我们交好,但现在魔界动荡,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变数。”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塞进萧玉尘手里,“这是我用灵脉谷的香草做的,能驱瘴气,你带在身上。”
萧玉尘握紧香囊,里面的香草带着淡淡的清香,是她身上的味道。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动作很轻,像羽毛拂过:“等我回来。”
第二天一早,萧玉尘就出发了。他骑着宗门里最快的灵鹿,临走时,凌寒霜、苏媚儿、楚灵儿和云梦瑶都来送他,楚灵儿抱着他的胳膊,眼泪汪汪的:“萧师兄,你一定要早点回来,还要把小师弟他们都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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