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弥补所有的遗憾（1/2）

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年事已高，生命力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被一阵风吹灭。

这一天，天气格外晴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白术坐在不卜庐门口的摇椅上，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眼神呆滞地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孩童。他们穿着鲜艳的衣服，嬉笑打闹着跑过，嘴里时不时传来“白先生好”的清脆问候。

听着这些稚嫩的声音，白术的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这一生，救了无数人，延长了无数人的寿命，给无数家庭带来了希望，可他自己，却始终无法摆脱生老病死的枷锁。

他好像忘了自己最初的梦想，忘了自己毕生的追求，只是如同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治病救人的工作，直到耗尽自己最后的生命力。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术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脑海中关于梦想的火苗，也渐渐变得奄奄一息，几乎要被无尽的疲惫和麻木彻底吞噬。

直到那一天，他看到了七七。

几十年的时光，似乎并没有在七七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依旧是那副萝莉模样，穿着那件熟悉的浅蓝色连衣裙，梳着齐刘海，额前的碎发软软地垂着，手里紧紧攥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指甲盖都快嵌进纸页里了，那双大大的眼睛里，依旧带着那份挥之不去的懵懂和迷茫。

“七七……”

白术浑浊的眼眸中，突然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如同即将熄灭的火种被微风点燃。他挣扎着从摇椅上坐起来，双手撑着扶手，身体微微颤抖，伸出满是老年斑的枯朽手掌，想要触碰七七的脸颊，可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他怕自己粗糙的皮肤，会划伤她娇嫩的脸庞。

七七歪着小脑袋，眨了眨眼，看了他半晌，才慢吞吞地翻开笔记本，用手指着上面的字迹，小声念道：“白……先……生……”

“你的记性，还是这么差啊，七七。”白术苦笑一声，刚想说话，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他弯下腰，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七七，我……我应该要走了。”他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白先生……要去……采药吗？”七七懵懂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小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是啊。”白术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怅然，“这次，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采药，可能……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带……带上七七……”七七立刻说道，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恳求的神色，小手抓得更紧了。

白术艰难地摇了摇头，眼中泛起一丝泪光，那泪水浑浊而粘稠，顺着皱纹的沟壑缓缓滑落：“抱歉，七七，这次……这次不行了。”

“我已经拜托甘雨小姐替我照顾你，我走之后，她会来接你的。”

“甘雨小姐……她和你一样，都是长生种，她会比我照顾得更好，她会记得提醒你吃药，记得帮你整理笔记，记得……记得你所有想记住的事。”

他凝视着七七，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愧疚——他的生命，如同白驹过隙，短短几十年，转瞬即逝，可对于七七来说，这或许只是她漫长生命中的一个短暂瞬间。

他救了无数人，却救不了自己；他能延长别人的寿命，却无法留住自己的时光；他能给别人带来希望，却无法给自己一丝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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