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谋心之问（2/2）

魏玠抱着她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动作间竟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

沈清辞蜷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床内侧挪了挪，拉开了一点距离。

就见魏玠转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却并未喝下，只是握着那冰凉的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沉默地站在那里，背对着她，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沈清辞看着他的背影，视线落在他袖口那抹刺目的血迹上，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你的手……受伤了？”

魏玠的背影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无妨。”

“无妨？”沈清辞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都流血了！你……”

“我说了，无妨。”魏玠打断她，语气恢复了些许平日的冷硬，但仔细听，却能察觉到一丝刻意的压抑，

魏玠终于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冷峻。

沈清辞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垂下眼睑，避开他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身上的衣角，低声道：“我……我只是出去透透气。”

“透气？”魏玠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满是寒意。

“沈清辞，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穿着粗使丫鬟的衣裳，冒着这么大的雨，从侯府的偷偷溜出去，就是为了透气？”

他一步步逼近床边，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笼罩下来。

“你知道，我……”他说到这里，声音猛地顿住，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你可知，当赵嬷嬷说你不见了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揪，抬起头，撞进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里。

那双眸子里翻涌的情绪太过汹涌，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从未见过这样甚至有些失态的魏玠，那个永远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魏侯爷，此刻眼底的红血丝。

“我……”沈清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依旧无言以对。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是去见了苏烬之？

魏玠见她依旧不肯说实话，胸中的升起一股怒火。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冰冷的脸颊，动作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杳杳。”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看着我，告诉我，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却烫得沈清辞脸颊一缩。

沈清辞别过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没有隐瞒什么……就是出去走了走。”

“走了走？”魏玠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的痛楚瞬间被怒火取代，“走到需要换上粗使丫鬟的衣裳。”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沈清辞被他吼得心头一颤，眼眶瞬间就红了。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委屈，明明是她有错在先，明明是她在欺骗他，可当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和愤怒时，她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我没有……”她哽咽着，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只是……只是。”

“没有？”魏玠冷笑一声，眼底的失望浓得化不开，“沈清辞，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进沈清辞的心脏。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