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金丝笼雀（1/2）

第八十一章金丝笼雀

晨光熹微，沈清辞几乎一夜未眠，就那么抱着膝盖，在门边坐到了天亮。

露水打湿了她的鬓发和衣衫，带来刺骨的寒意，却比不上心头那沉甸甸的冷。

她缓缓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但眸中却没有泪意，只有一片干涸地。

扶着一旁的门框，她慢慢站起身，双腿因为久坐和寒气而麻木刺痛，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院子里依旧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往日清晨，早有洒扫的婆子和准备洗漱用具的丫鬟轻声走动，如今却只有风吹过树梢的簌簌声。

她知道，魏玠说到做到。

栖梧院，从今日起，就是一座更精致的牢笼。

她走到院中那棵老梧桐树下，仰头看着稀疏的枝叶间漏下的天光。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掐出的印子。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外传来整齐却刻意的脚步声。

沈清辞转过身，看见两个穿着体面、面容肃谨的嬷嬷领着四个低眉顺眼的丫鬟走了进来。

为首的嬷嬷约莫四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清明，一看便是规矩极严、见过世面的。

“表姑娘安。”嬷嬷走到近前，规矩地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却疏离，“奴婢姓赵，奉世子爷之命，日后在栖梧院伺候姑娘。”她侧身示意身后垂手侍立的丫鬟，“这是拨给姑娘使唤的，青桑姑娘另有安排，已不在府中。”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

青桑……果然被送走了。

她指尖微颤，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扫过那四个丫鬟。

年纪都不大，相貌清秀，但个个眼神沉稳，举止规矩得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不见半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或好奇。

这不是伺候人的婢女，这是魏玠放在她身边的眼睛。

“有劳赵嬷嬷。”沈清辞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乏了，想歇息片刻。早膳不必备了。”

赵嬷嬷抬眼，飞快地打量了她一下，见她脸色苍白，眼下青黑，衣裙还沾着昨夜的露水泥尘，却依旧挺直背脊站在那里，容色清冷。

她心中微诧，面上却分毫不露：“是。姑娘的换洗衣物和热水，奴婢已命人备好。姑娘可先沐浴更衣，稍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沈清辞没再多言，转身朝屋内走去。

——

沐浴的热水很快备好，水汽氤氲，带着清淡的安神香气。

沈清辞屏退了想要上前伺候的丫鬟，独自一人浸入温热的水中。热水包裹住冰冷僵硬的躯体，却暖不透心底的寒意。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思绪纷飞。

不能坐以待毙。

青桑暂时应该无性命之忧，魏玠还不至于因为迁怒而杀一个无关紧要的婢女，但被送到哪里，会不会受罚，都是未知。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近日的这些事，都是自己的手笔。

她缓缓睁开眼，眸底那簇不甘的火苗，在氤氲水汽中，无声地燃烧起来。水中的拳头紧握，却很无力。

沐浴更衣后，沈清辞换上了一身素净的月白襦裙，长发简单挽起，用一根玉簪固定。她坐到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面色苍白却眼神清亮的自己，拿起梳子，慢慢梳理着还有些潮湿的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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