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寻找蛛丝马迹（1/2）

顾明远的倒台，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搅动了整个帝都的官场。顾相一党的反扑虽凶猛，但在陆寒州与盟友早有准备的应对下，并未能扭转颓势，反而因仓促间的攻讦显得气急败坏，在陛下心中又失一分。

市井间关于陆家“构陷”的流言，在沈清辞暗中引导的、更为详实具体的“顾明远劣迹”与“边关将士艰辛”的对比下，也并未掀起太大风浪。

然而，镇国公府内却无半分松懈。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序幕，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打掉一个顾明远，如同砍断了顾家这棵大树上一根较为显眼的枝杈，其主干与深植地下的根系，依旧盘根错节，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陆沉星更加专注于情报的分析。他几乎将自己完全埋进了由各类卷宗、密报构成的海洋里。生母一族赋予的非凡洞察力，在这种高强度、高密度的信息处理中，仿佛得到了淬炼，变得愈发敏锐。他不再仅仅满足于找出矛盾与关联，开始尝试着去构建信息背后的逻辑模型，预测对手可能的行为模式。

墨痕的调查尚未有明确结果反馈，那家看似不起眼的棺材铺以及那名早已致仕的老仓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悄无声息。但陆沉星并未放弃这条线索，他将其记在心头，继续在浩繁的文书间寻觅着可能与之相关的蛛丝马迹。

这日，他在翻阅一批由新发展的商队传回的、关于各地物产与货运的常规信息时，目光被几条看似毫不相干的消息吸引。

一条来自西南的商队提到，当地一种用于防腐的特殊香料“墨息香”价格近期莫名上涨，且货源紧张。另一条来自江南的讯息则提及，往年主要用于染色的某种矿物“青礞石”，近期有少量被一些不明身份的商贩高价收购，用途不明。

而帝都本地“北雪初晴”的一条零散记录则显示，顾家名下那间被陆沉星怀疑洗钱的“云裳阁”，近月来曾数次少量购入过一批品质极佳的深海珍珠粉，名义上是用于制作高端胭脂。

墨息香、青礞石、珍珠粉……这三者单独看来，并无特别。香料、矿物、化妆品原料，分属不同领域。但陆沉星的直觉却告诉他，这其中存在着某种奇异的联系。他凝神静思，脑海中飞速掠过曾经看过的杂学典籍、医药图录乃至一些志怪传说。

墨息香性极阴，可防腐，亦传闻可定魂……青礞石质地沉黯，研磨成粉，可书写特殊符文，多见于一些古老祭祀……深海珍珠粉，至阴至寒，富含灵韵，方士炼丹偶用之……

一个大胆的、近乎荒谬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型——这三样东西，似乎都与“保存”、“阴性能量”乃至某些隐秘的仪式有关！顾家大量收购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物品，是想做什么？联想到顾云卿那看似温润实则深不见底的做派，以及顾家近年来愈发膨胀的野心，陆沉星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他立刻将这个发现连同自己的推测，再次记录下来，呈报给沈清辞。这一次，他的推测更加天马行空，缺乏实证支撑，更像是一种基于直觉的预警。

沈清辞看着儿子写满凝重与困惑的脸庞，以及纸上那跳跃性的联想，眉头深深蹙起。她没有立刻否定，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墨息香……青礞石……珍珠粉……”她轻声重复着这几个词，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动，“顾家近年来，确实对搜罗一些偏门古物、方术典籍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你父亲也曾提过，顾相府中似乎供养着几位身份神秘的方士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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