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私场与黑拳（1/2）

云惊鸿留下的那句话，像颗石子投入死水，在陈默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搅得他后半夜都没睡踏实。

“找到你自己……”

他对着那面破铜镜嘟囔，镜子里的人眼圈发青，嘴角却莫名带着点狠劲儿。“我他妈当然知道我是谁，问题是这鬼地方让不让你当人。”

天刚蒙蒙亮，冯七就准时在外头探头探脑。陈默拉开门，顶着两个黑眼圈出去。

“陈爷，您这……”冯七看他脸色，吓了一跳。

“没事，琢磨戏呢。”陈默摆摆手，“《侠义恩仇录》的场子，什么时候？”

“辰时三刻！就在二号戏台！”冯七赶紧说，一边引着他往外走，一边压低声音，“陈爷，昨晚……没再出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陈默瞥他一眼，“就是云大家半夜路过，进来喝了杯茶。”

冯七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看陈默的眼神跟看神仙下凡似的，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再不敢多问。

二号戏台比往生台小些，布置成了山寨聚义厅的模样。陈默和其他七八个龙套，换上歪歪扭扭的山贼服饰，手里拿着包了棉布的木刀，听着一个满脸不耐烦的乙等演员训话。

“你们！就演黑风寨的喽啰！待会儿正气盟的大侠打上来，你们就冲上去，喊‘弟兄们上啊’，然后被他三两下打趴下！听明白没有？谁要是趴慢了，挡了镜……挡了大侠的威风，仔细你们的皮！”

陈默混在人群里，低声应着。他注意到这次台下似乎有零星的“观众”，衣着体面，坐在特定的区域，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像是在……评估？

锣鼓点一响，戏开场。

那位扮演正气盟大侠的乙等演员大喝一声，舞着长剑就冲了上来。龙套们呜嗷喊叫着迎上去。

陈默冲在中间，挥着木刀，嘴里喊着“弟兄们上啊”，眼睛却仔细观察着那位“大侠”的动作。招式华丽，力量感十足，但……似乎有点过于程式化，缺少点真正的杀气和应变。

当木剑扫到他面前时，陈默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夸张地倒地，而是下意识地根据昨晚练习的闪躲动作，配合着对方剑招的来势，脚下巧妙地一滑，身体微侧，让那木剑几乎是擦着他胸前划过，看着惊险，实则毫发无伤，然后才就势一个踉跄，“勉强”站稳，脸上配合着露出“惊骇”的表情。

他这细微的差别，台上那“大侠”和台下负责维持戏台秩序的管事似乎都没在意。但陈默自己却感觉到，在他巧妙闪避并做出反应的瞬间，胸口信力种子的暖流似乎活跃了一丝，台下某个角落，也传来一道极轻微的“咦？”声。

【通过实战模拟，演技（形体）经验值小幅提升】

【通过观察模仿，演技（综合）经验值微量提升】

面板提示如期而至。

一场戏下来，别的龙套累得气喘吁吁，身上或多或少挨了几下实的，陈默却只觉得身体活动开了，对信力的运用和“表演”与“实战”的结合，有了点模糊的体会。

结算时，管事的扔给每人一颗灵屑。轮到陈默时，那管事多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握着那颗微不足道的灵屑，陈默清楚，靠这个攒够一万点信力升到“入流”，得等到猴年马月。

傍晚，他啃着硬饼子，心里做出了决定。

丑时时刻，万籁俱寂。

陈默按照冯七隐约的提示，避开巡夜的人，摸到了位于后台最偏僻角落的三号戏台。

这里与其说是戏台，不如说是个废弃的仓库改造的简陋场地。没有华丽的布景，没有明亮的灯光，只有几盏昏黄的油灯挂在四周，映出中央一片空地，和周围影影绰绰挤着的几十号人。空气里混杂着汗味、烈酒气和一种躁动的兴奋。

场地边有个破木箱，后面坐着一个独眼老者，面无表情。想来就是“售票”和登记的地方。

陈默走过去，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求生票”。

独眼老者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票，沙哑开口：“名字，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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