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流与直播（2/2）
秦思源头也不回，只是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指尖依旧在光屏上跳跃，声音清冷而专注：“通讯阵列已强化，能量监控模块同步上线。C计划执行协议，已载入。”
最后，陈锋的目光落在林晏身上，带着信任与托付：“林晏，你是这次行动无可替代的核心，你的灵识是我们在地底迷宫中不迷路的指南针。首要任务是寻找并定位无辜者灵魂的聚集点，尝试引导，进行救赎。同时，你需要时刻感知‘污染核心’和那些军官怨灵的动向，为我们规避最大风险。”他深吸一口气，“必要时……尝试与你所说的仙家沟通。我们需要足够的力量，来应对最坏的情况。”
林晏深吸一口气，做起了最后的检查。数枚护身符、驱邪符、镇灵符、加强版的“安心静魂咒”还有三张温养了许久的“引雷符”，再次感受着体内依旧有些翻涌的灵力，脖子上那枚镇魂玉和左手腕蛇形胎记佩传来的温润气息，是他战胜邪祟的底气。只是手腕处那枚七叶柳枝印记依旧灰暗，没有丝毫波动，他重重点头：“我明白。我会尽力。”
“记住，”陈锋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仿佛承载着历史的重量，“我们即将踏入的，不仅是物理的废墟，更是一段被刻意遗忘、充满了民族伤痛与血泪的记忆。保持敬畏，保持坚定。我们是为了终结痛苦而去，而非惊扰亡魂。”
“收到！”众人齐齐回应。
秦思源面前的数个屏幕上，一边是遗址区域复杂的能量读数图谱，另一边则是实时滚动的网络舆情分析和几个正在进行的灵异直播画面。
“能量读数确认，波动源锁定，平房区原731部队遗址周边三公里范围内。林晏说的那个社区公园地下，异常能量值增长迅速。”秦思源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她推了推眼镜，“异常现象报告因网络传播呈指数级增长。能量场本身似乎也受到了外界集体情绪的影响，活跃度提升了百分之十五，并且……出现了轻微的外扩迹象。”
她切换画面，显示出几个网红直播的截图和能量监测的叠加图。“看这里，当这个主播在特定位置进行直播，并且观众数量达到峰值时，我们监测到该位置的灵异现象活跃度会同步飙升。那些军官怨灵……它们似乎能隐约感知到外界的‘注视’，并且……做出了反应。”
王大力抱着手臂，盯着屏幕上那些飘过的弹幕和主播夸张的表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帮添乱的！要我说，直接派人在外围拉警戒线，全给我清场！网络上也给他禁言了，看他们还怎么播！”
“不行。”陈锋斩钉截铁地否定，“强行清场只会坐实谣言，引发更大的恐慌和好奇。网络管控也需要时间，而且容易引发逆反心理。我们现在是两面受敌，一面是遗址里实实在在的怨灵，另一面是网络上被煽动起来的公众情绪。后者正在给前者‘充电’。”
他看向站在一旁，闭目感应着什么的林晏：“情况有变，林晏。外界的变化，似乎刺激到了里面的‘东西’。我们的行动必须提前，而且要更快。”
林晏缓缓睁开眼，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差一些。不仅因为地脉深处那股持续的怨念冲击，还因为此刻，他仿佛能听到这座城市无数角落里，因为恐惧和好奇而产生的、细微却纷杂的“噪音”。这些噪音如同背景电流，让他难以完全集中精神。
“我能感觉到……它们更‘兴奋’了。”林晏的声音有些沙哑，“那些军官怨灵的执念，因为外界的‘关注’而变得更加凝实……巡逻的频率好像也增加了。而且……无辜者灵魂的哭声……好像也更痛苦了。”他仿佛能听到，那些被困的灵魂在网络喧嚣的刺激下，正承受着新一轮的煎熬。
张岩立刻将监测探头靠近林晏，屏幕上的数据让他眉头紧锁：“林晏，你的神经电活动非常活跃，并且带着强烈的干扰信号。外界的情绪和遗址内的怨念形成了混合压力，你必须加强精神壁垒，不能再这样被动接收所有信息了！”
林晏点了点头，努力调整呼吸，试图将那些来自网络的杂音屏蔽出去。但这并不容易，恐慌的情绪如同粘稠的蛛网，无孔不入。
“计划必须调整。”陈锋当机立断，“我们不能等到所有干扰都清除了。思源，加大网络舆论引导的力度，用科普、历史回顾等温和方式对冲灵异话题，尽量降低公众的关注热度。同时，联系相关部门，以‘文物保护’和‘危房排查’的名义，对平房区核心区域进行物理管制，尽量阻止无关人员靠近，但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激化矛盾。”
他目光扫过队员们：“我们按原计划潜入，但必须加快节奏。林晏，你需要顶住压力，尽快定位核心。大力，张岩，我们可能会遇到更频繁的巡逻和更强烈的抵抗，做好心理准备。”
“明白！”王大力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正好手痒了！”
一小时后，全副武装的小队抵达了选定的三号入口——平房区一个位于废弃厂区最偏僻角落，被枯死藤蔓、破碎砖石和积雪半掩着的锈蚀铁盖。地图显示，从这里可以直通前方的社区公园地下。
王大力上前，用液压钳轻松剪断了早已腐朽的锁链，然后与陈锋合力，用力掀开了那扇沉重、布满红褐色铁锈的盖板。一股混合着浓重铁锈味、陈年泥土腥气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血肉腐朽般的阴冷气息，如同实质般从下方黑洞洞的洞口汹涌而出，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就这一瞬间，林晏意识被猛烈地冲击了一下。
林晏身体一晃，张岩瞬间扶住了他。“没事吧？”张岩开口问道。
“非常不好！”林晏的声音带着一丝脱力后的沙哑，“我感觉到……无数破碎的意识，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的怨念聚合体。更像是一支……保持着生前编制的军队亡魂。统一的……充满了杀戮欲望、被困于此地的绝望，以及一种……被漫长时光和某种力量束缚、扭曲后产生的疯狂怨念。”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似乎在压制某种不适，“其中，有一股最强大的意念，它……带着审视和警告的意味，它发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