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苏醒的残响（2/2）

你别动！之前你晕倒刚醒！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张岩严厉制止，同时快速而专业地检查他的身体状况，生命体征只是初步稳定，但随时可能再次恶化。你的神经递质水平紊乱，细胞能量代谢不足正常水平的30%，精神损耗巨大，绝对不能再进行任何高负荷活动！作为医生，他必须对病人的生命负责。

林晏靠在王大力身上，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渗出虚弱的冷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透。他知道张岩说的是事实，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像是被彻底掏空了，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刺痛。

但是...

他用尽全身力量缓缓抬起那只仿佛被一股无形巨力控制、不断战栗不止的右手，并以一种近乎执拗且坚定无比的姿态将其艰难而又顽强地朝着核心区域所在之处用力一指！与此同时，从那个地方源源不断传过来的强烈震动以及震耳欲聋般的尖锐呼啸声愈发凶猛激烈起来，就像是有什么极其恐怖可怕之物正在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逃出来一般；而此时此刻整个空间之中弥漫充斥着的那种浓郁到极致、几乎快要凝结成实体物质一样的森森恶意更是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它……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本应该锁定追踪的目标对象……现在正处于疯狂暴走状态之下准备……毁灭掉……周围所有存在的东西……”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用那因极度虚弱无力而变得有些含混不清的嗓音开口说话道——很显然，每说出这样一句简短话语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异常困难痛苦之事，需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行：……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咬紧牙关坚持继续往下说下去：“绝对不可以……任由它这般胡作非为肆无忌惮……要是真的放任不管听之任之任其发展下去直到最后成功逃脱出去……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话虽然尚未全部讲完，但仅仅只是看一眼他那双充满颤抖的的双手便足以明白其中深意了。

陈锋蹲下身，目光平视着林晏，语气严肃而认真：我们拿到了碎片，阻止了融合。但现在暴走，矿洞结构正在快速恶化，随时可能全面坍塌。你的意见至关重要：我们该立刻冒险撤离，还是留下处理它？这是一个将巨大压力抛给刚刚苏醒、状态极差队友的决定。但陈锋相信林晏那独特的感知能力，他的判断将是最终决策的关键，关乎所有人的生死，甚至可能影响到矿区外的世界。

林晏闭上眼睛，努力集中残存的精神力，那感觉就像是用一双残破不堪的手，试图在狂暴的海洋中撒网。他感受到的不是有序的愤怒，而是彻底的、歇斯底里的疯狂，一种要将自身和周围一切统统拖入毁灭的绝望冲动。那个由数千人怨念聚合而成的意识体，正在经历着最剧烈的崩坏，它的痛苦和愤怒形成了毁灭性的能量风暴。

如果放任不管，且不论矿洞坍塌可能造成的地质灾难和对地面设施的威胁，单单是这个失控的、充满恶意的疯狂意识体如果溢出矿区，会对现实世界造成怎样的精神污染？那些脆弱的普通人能否承受这种直接灵魂的冲击？后果不堪设想！

他猛地睁开眼，虽然身体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眼神却异常清澈坚定，左眼的幽蓝和右眼的金芒稳定地闪烁着。

必须...处理...它...他看着陈锋，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现在...是它...最混乱...也最...脆弱的时候... 阻止融合是第一步，在它因失去目标而失控时，抓住这个机会彻底净化或摧毁它，才是终结这场跨越数十年、甚至可能触及更古老恩怨的唯一方法！

陈锋读懂了林晏眼中的决绝，他站起身，环顾浑身尘土、面带疲惫却眼神坚定的队员们。王大力依旧如同磐石般守护着林晏，秦思源紧握着装有碎片的铅盒，张岩已经准备好了医疗设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伤亡。

目标变更：在确保撤离路线的前提下，寻找机会解决暴走的。他的声音如同磐石，定下了最终的基调，林晏需要时间恢复，我们也需要制定详细的战术。大力，寻找更稳固的掩体，评估结构稳定性。思源，张岩，协助林晏恢复，并全力分析当前的能量状态和弱点！

没有犹豫，没有抱怨。尽管前路凶险万分，尽管最重要的战友重伤初愈，但他们是一个团队，肩负着守护的职责，此刻更是站在了阻止一场可能蔓延至外界的灾难的第一线。

王大力迅速在调度室一角找到了一个由坚固岩柱和金属架构形成的相对稳定的三角区，小心地将林晏转移过去，并用能找到的材料加固了这个临时避难所。张岩和秦思源则开始为林晏注射特制的高能营养液和神经稳定剂，并用便携式生物反馈仪辅助他稳定精神，引导他进行深度的恢复性冥想。

矿洞的震动仍在继续，疯狂的尖啸时远时近，岩壁开裂的声音如同死神的脚步。但在这一方小小的、摇摇欲坠的安全角落里，烛龙小队如同暴风雨中重新点亮灯塔的守夜人，在末日的喧嚣中开始了决战前的最后准备。

每个人都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休息，下一次行动，将直面彻底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