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声的死亡（2/2）

张岩已经戴上了手套和口罩，走向正在被抬上救护车的一位症状较轻的居民，快速检查了他的瞳孔和脉搏，又询问了几句。

“瞳孔轻微放大，心率过速，伴有前庭功能紊乱迹象。”张岩回到陈锋身边，声音低沉，“和之前频率影响的生理描述高度吻合。这不是食物中毒。”

陈锋脸色更加难看。他立刻下令：“立刻疏散三号楼所有居民！以疑似气体泄漏为由，避免恐慌！技术队，带上频谱分析仪，重点检测这栋楼及周边区域的异常电磁信号，特别是公共广播线路附近！”

技术人员立刻行动起来。林晏站在警戒线外，感受着现场混乱的气息。他闭上眼睛，努力屏蔽掉周围的嘈杂，将注意力集中在自身的灵觉上。

一种感觉……非常明显。

不像接触单个遗体时那种相对集中的异样感，此刻，他感觉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形的、粘稠的“污染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低频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嗡鸣”感，虽然普通人无法察觉，却持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这感觉与夏晓楠案件中的恶意冲击不同，更像是一种持续性的、范围性的精神压迫和生理干扰。其源头……似乎并不局限于这栋楼，而是来自更广阔的方向，但在这里，效应被莫名放大了。

他睁开眼，看向不远处兴安广场方向那巨大的LEd屏幕和隐约传来的广场舞音乐。

“陈警官，”林晏走到正在指挥疏散的陈锋身边，低声道，“感觉不对。不像是定点攻击，更像是……这片区域被‘污染’了。源头可能不在这里，但这里……像个‘共振点’或者‘放大器’。”

陈锋目光一凛，立刻通过对讲机调整指令：“技术队，分出一组人，向兴安广场方向移动，监测信号强度变化！重点排查广场广播系统的中继器和线路节点！”

就在这时，一个技术队员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持式频谱分析仪，屏幕上显示着剧烈的波动。

“陈队！有发现！在三号楼靠近西侧墙体的外部线缆井附近，检测到强烈的、与之前记录一致的异常频率信号！信号强度远超单个小型发射装置能达到的水平！而且……信号似乎是通过电力线或通讯线缆耦合传播的！”

电力线耦合传播！这意味着，异常频率可能通过城市电网或通讯网络，被输送和放大到特定区域！

“线缆井！”陈锋立刻带人冲向技术人员指示的位置。

那是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布满各种线缆的狭窄井口。井盖已经被打开，里面各种粗细不一的线缆纠缠在一起。

“能定位具体是哪根线缆吗？”陈锋问道。

“信号混杂，很难立刻分辨……！”技术员调整着设备，“信号最强的……是那根标有‘广场广播备用线路’的黑色光缆！”

果然！目标直指兴安广场的公共广播系统！

“立刻联系市政和广场管理部门，切断兴安广场所有公共广播系统的电源！包括主用和备用线路！”陈锋几乎是吼着下达命令。

命令被迅速执行。几分钟后，技术员报告：“陈队！信号消失了！异常频率信号消失了！”

几乎在信号消失的同时，现场一些症状较轻的居民反映，头晕恶心的感觉明显减轻了。

证据确凿！那个致命的“频率放大器”，就隐藏在兴安广场庞大而复杂的公共广播系统之中！

“立刻封锁兴安广场所有设备间和控制室！所有相关人员暂时控制！”陈锋雷厉风行，“张法医，麻烦你跟技术队去广场，进行现场取证，务必找到被篡改或植入的硬件设备！”

张岩点头，立刻跟着技术队出发。

陈锋则留下来，继续处理安平小区的后续事宜，并协调医院对受害者的救治。他脸色铁青，既有找到线索的振奋，更有对“迷图”如此猖獗、视人命如草芥的愤怒。

林晏看着逐渐恢复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小区，心中的沉重却未减分毫。他们虽然暂时阻止了这次“收割”，找到了一个关键的“放大器”，但这只是“迷图”庞大网络中的一个节点。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作曲家”依然逍遥法外，而这座城市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个类似的“标记”个体，如同沉睡的火山，等待着下一次被“激活”的指令。

无形的战争远未结束，他们只是勉强扳回一城，撕开了敌人面纱的一角。更深的黑暗，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