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存续与终结，法则的碰撞（2/2）

那是苏曼。

那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举着比他脑袋还大的酒杯，放声大笑着，一巴掌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震得他半边身子发麻。

那是雷哥。

那是两个身影，一个如岩石般沉默，一个如机械般精准，正凑在一起，为了一张复杂的武器结构图，争论得面红耳赤。

那是卡特和扳手。

那是方舟号的舰桥上，一张张熟悉而生动的脸庞，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忙碌，而欢笑，而争吵。

这些画面，渺小，平凡，充满了烟火气。

在宇宙终结的宏大命运面前，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但就是这些尘埃般的画面，在秦漠即将被虚无同化的意识中，点燃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火星。

为什么要存续？

石心一族的答案是，开拓不止。

而我的答案呢？

秦漠的意识，在黑暗的最深处，发出了无声的叩问。

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文明的延续。

不是为了对抗那所谓宇宙的终极命运。

我只是……

想再看到苏曼专注的侧脸。

想再听到雷哥那震耳欲聋的笑声。

想再看到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的样子。

我只是想守护住，这些属于我的，无可替代的羁绊！

轰——！

当“守护”这两个字，从秦漠的灵魂深处，清晰地浮现出来的瞬间。

他那即将被同化的意志，猛地一震，仿佛注入了一股全新的，截然不同的力量！

如果说，石心一族的“存续”法则是坚韧的岩石。

那么这份名为“守护”的情感，就是包裹在岩石核心的，一团永不熄灭的炽热熔岩！

它不讲道理，不谈逻辑。

它炽热，具体，甚至有些自私。

但它，却是纯粹理性的“终结”法则，所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磨灭的东西！

“为了什么而存在下去……”

秦漠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那个独一无二的答案。

也补全了“存续”法则，那最关键的，最后一环！

“给我……滚开！”

秦漠发出了一声源自灵魂的咆哮，将这份炽热的，名为“守护”的意志，毫无保留地，狠狠灌注进了手中的开拓者之镐！

嗡——！

开拓者之镐上的光芒，在一瞬间发生了质变！

原本温润厚重的光华，尽数内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能守护一切，也能开辟一切的，极致的锋锐！

这股质变后的力量，如同压垮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份具体而炽热的情感，是冰冷的“终结”逻辑，所无法计算的变量！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碎裂声，猛地在两把法则武装的碰撞点上响起。

在秦漠的注视下，死亡骑士那把象征着绝对终结，完美无瑕的灵魂镰刀之上。

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纹，缓缓地，浮现而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死亡骑士那万古不变的冰冷身躯，第一次，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它那吞噬一切的空洞面孔，猛地转向秦漠，其中不再是漠然与死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震惊，以及无法理解的剧烈波动。

裂缝？

在代表“终结”的法则之上，出现了……裂缝？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