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雨林畸变（2/2）

林烨睁开左眼，看着那些画面，右眼窝传来阵阵悸动。他调整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臂甲上的规则探针。他需要亲自“感受”那片被扭曲的生命规则。

运输机在亚马逊雨林边缘一处临时清理出的降落点着陆。舱门打开，湿热窒息的空气裹挟着植物腐烂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甜气味涌入。远处雨林深处，传来持续不断的、非人的咆哮和爆炸声。天空被诡异的紫绿色光晕笼罩。

林烨的轮椅被放下舷梯。他举起规则探针，启动。探针尖端亮起，发出的光芒在充满规则扰动的空气中显得有些摇曳。标尺附件的读数条开始疯狂跳动，数据显示前方的规则结构如同沸腾的泥沼，充满了混乱的生命能量和恶意的扭曲力场。

“铁砧，建立防线，保持警戒。阿哲，建立数据链接。我向前推进五百米进行初步扫描。”林烨下达指令，声音因对抗规则压迫而有些沙哑。

“明白。林专员，小心。”铁砧挥手，战术小队迅速散开，占据有利位置，武器对准幽暗的雨林。

林烨操控轮椅，沿着泥泞的小径向雨林深处驶去。轮椅的电机发出低沉的声响。越往里走，植被越发怪异，树木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叶片上浮现出类似人脸的纹路，空气中漂浮着散发微光的孢子。规则探针的警报声越来越密集。

突然，左侧的灌木丛剧烈晃动，一道黑影猛地扑出！那是一只豹子，但它的身躯一半是血肉，一半却是由蠕动的藤蔓和发光的真菌构成，眼睛闪烁着疯狂的绿光，速度快得惊人，直扑林烨！

“开火！”铁砧的吼声和枪声同时响起！

能量子弹击中畸变豹的身体，打碎了部分真菌，却让藤蔓部分更加狂乱地生长，速度不减！

林烨没有躲闪，他全力运转规则探针，聚焦在畸变豹身上。在混乱的能量流中，他“看”到了！

这生物体内原本稳定的生命规则结构被粗暴地撕裂，强行嵌入了充满侵略性的植物和真菌规则碎片，这些碎片像病毒一样不断复制、扭曲宿主的本体规则，并试图同化周围的一切！

这就是“违章加盖”！

在生命法则上非法添加了不属于它的东西！

探针的标尺读数锁定了一个能量冲突最剧烈的节点——那是不同规则碎片强行拼接的“焊缝”，也是结构最脆弱的地方！

“打它颈部右侧，藤蔓和血肉连接处！”林烨大喊。

铁砧毫不犹豫调转枪口，一梭子能量子弹精准命中林烨指示的位置！

“噗嗤！”畸变豹的颈部猛地炸开一团混合着碎肉、断藤和真菌孢子的粘液，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不再动弹。这一次，没有发生新的畸变。

有效！用“规尺”找到了“违章点”！

然而，没等他们松口气，周围的雨林仿佛被激怒了，更多的畸变黑影从四面八方的阴影中涌现，树木的枝条如同活过来的触手般向他们抽来，地面的藤蔓如毒蛇般缠绕向轮椅的轮胎！

“规则扰动在加剧！它们在协同攻击！”阿哲在通讯频道里惊呼，“林哥，快退回来！”

林烨操控轮椅急速后退，同时规则探针全力扫描周围，寻找规则扰动的核心方向。探针的读数指向雨林更深处，那里有一股强大而稳定的规则源正在不断释放着畸变能量，如同一个邪恶的灯塔。

必须找到并关闭那个源头！

就在这时，一阵奇特的、如同无数昆虫振翅般的嗡鸣声从雨林深处传来。伴随着这声音，那些疯狂的畸变体动作齐齐一滞，攻击欲望明显减弱，甚至缓缓向后退去，消失在浓密的植被中。

嗡鸣声持续着，带着一种原始的、不容置疑的律动。

林烨的规则探针捕捉到这嗡鸣声中蕴含的、极其细微但异常纯净的规则波动，这波动与周围混乱的畸变能量格格不入，甚至带着一丝……安抚和驱散的效果。

一个穿着用某种发光苔藓和羽毛装饰的简陋衣物、脸上涂满油彩的土着老人，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巨大水晶的木杖，从雨林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林烨手臂的规则探针上，又看了看地上那只被杀死的畸变豹，最后看向林烨，用带着浓重口音的、生硬的通用语缓缓开口：

“外来的……度量者……你的‘尺子’……量得出……这‘活着的违章建筑’……到底……‘违’了哪一条……‘生命法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