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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弹幕教我火烧侯府(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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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线:三年后·江南·竹溪女学堂】

霏霏细雨,细密如针,却又柔若无骨,静静编织着江南早春的烟纱,笼罩着竹溪镇。空气清冽湿润,浸润着初醒泥土的芬芳和新柳抽芽的清苦气息。竹溪女学堂临水而立,青砖黛瓦的屋舍被雨水洗得颜色沉静,檐角悬挂的褪色铜铃在细风中偶尔发出一两声悠长的叹息,旋即又被绵绵雨声吞没。

咿呀轻响,一扇朝向院子的旧花窗被推开半扇。

苏青瑶立在窗前。

三年光阴,悄然抚平了她眉宇间曾经凝聚的霜雪,洗去了那份深入骨髓的贵妇端的孤高与冰冷。脸颊依旧清瘦,但线条柔和许多,眼底沉淀的,不再是枯井死水般的绝望或玉石俱焚的疯狂,而是一种经历过焚身烈焰、又被漫长光阴溪水濯洗后的澄澈与安宁。一身浅青色素布裙裾,洗得微旧,却异常妥帖,映衬着窗外如烟的雨幕,如同融入了这一片水墨氤氲的江南画卷。

细密的雨丝沾湿了她的几缕额发,贴在光洁的额角。她微微眯起眼,目光柔和地投向院子里。

廊檐下,七八个年龄不一的女孩子们正团团围坐。她们穿着学堂统一的素色布衣,有的梳着乖巧的双丫髻,有的只是随意挽起。小脸被江南湿润的空气滋养得红润饱满,不复苏青瑶记忆中上京城里那些闺秀过于精致而失之生气的苍白。一个小姑娘正认真地、煞有介事地用她那清脆稚嫩的嗓音,为众人朗读手中的一册书。虽不似成人抑扬顿挫,那咬字却也清晰分明,正是苏青瑶花了数月心血,一字一句斟酌推敲而成的《女子自救杂录》。

“……是以遇事当先明己心,不可为人言所迷,不可为威势所逼。譬如昔日乡中王姑娘,遇强徒意欲掳掠,情急之下……”

小姑娘念到这里,似乎被什么难住了,小脸微蹙,求助般地抬眼看向身旁一个约莫十三四岁、身量初成的少女。

那年纪稍长的少女抿嘴一笑,眼神明亮而带着一丝超越年龄的稳重与灵慧。她似乎早已看过这一页,熟稔地接过话头,声音清晰而平静:“情急之下,王氏不哭不喊,反假意顺从,推说内急。待强徒松懈,便借茅厕狭窄后窗挣脱而出。脱险后亦不急归家,先藏身附近染坊之染料池污秽之中,以避追踪……”

她一边补充,一边抬起一根纤细干净的手指,轻轻点在了那册子泛黄的纸页上。

雨声淅沥,少女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流淌,将那看似遥远实则暗藏机锋的自保道理讲得清晰明白。围坐的女孩们听得入神,有的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有的小嘴微张,眼中闪烁着惊奇和思索的光芒。

苏青瑶唇角浮起一丝真切的、浅淡的笑意。如同雨滴落入平静湖面,漾开一圈极细微却心满意足的涟漪。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三年里,她看过太多次。那本用自身惨痛教训、无数个不眠之夜推敲思考所写的薄册,正被这些水乡女儿们捧在手里,认认真真地读着、记着、小声讨论着。她们或许尚不完全理解其中血与火的沉重,但那“明己心”、“不可为人言所迷”的种子,已然悄然种下。

她轻轻阖上窗,将书案的烛台点亮。昏黄的烛光温柔地铺满略显陈旧的桌面。那本已被翻得书角微卷的《女子自救杂录》就静静躺在那里。旁边是一摞批改了一半的女红花样和描红本子。

坐回案前,她拿起笔。笔尖饱满地蘸取了墨汁,红墨,是批阅学童作业时所用的颜色。她习惯性地翻开书册的空白扉页——那并不是她一开始设计的内容。

目光落在空处,思绪微凝。不知为何,掌心那几道早已消失、只存在于记忆深处的烙印痕迹,仿佛又在隐隐发热。

就在这时——

眼前那片昏黄烛光摇曳的空气中,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几行极其微弱、如同夏夜萤火骤然闪烁的光屑,诡异地飘浮、聚拢!

字迹!是那熟悉的、带着一种冰凉质感却字字刻骨的字体!

清晰地映入眼帘:

**【新书已定版:《弹幕与火》】**

**【三日后,洛城书肆,万人空巷,求购如潮。】**

**【编辑评语:这是一团自灰烬中挣扎而起,最终点燃万千心灵的火种。】**

**【Id:爱看宅斗的晚晚】**

苏青瑶握笔的手指猛地收紧!

笔尖饱蘸的红墨,像一滴凝固的血珠,悬停在素白的纸页上方,微微颤动。

又来了。这跨越了时光洪流、无视了山海阻隔的奇异联系!不再是生死攸关时的疯狂指引,不再是灰暗绝境中的一线生机。这次,它像一枚遥远却精准的信笺,飘然而至,带着祝福,也带着……回响。

她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望向掌心。那里光滑依旧,生命线的纹路清晰曲折,仿佛那三个惊心动魄的字“火在灰烬里写诗”从未存在,又似乎早已融入骨血。

她缓缓低下头。目光再次落回手中那支饱蘸红墨的笔。

笔尖,终究是轻轻落了下去。

不是批阅作业。不是在某一页正文上注释。而是在那册凝聚她心血与过往的《女子自救杂录》的最初扉页,在那片代表着出发与留白的纸页上,郑重其事、一笔一画地写下一行红字——

**“谨记:身先破枷锁,而后可执笔。”**

红色的墨迹在烛光下微微湿润,像一点不肯熄灭的心火。

那笔锋,沉静、内敛,却带着一股穿透了生死、跨越了时空的通透力量。

窗外细雨如织,廊下少女的讲述声依旧清晰,混着雨打青瓦的沙沙声,交织成一片静谧而生动的江南春曲。

### 【现代线:同日·洛城·“时光书廊”签售现场】

“时光书廊”旗舰店外,长长的队伍早已蜿蜒着绕过了两个街角。雨伞如林,各种颜色,汇成一片喧嚣潮湿的海洋。人声鼎沸,嗡嗡不绝,兴奋的低语,手机拍照的快门声,以及书迷们互相传递的激动眼神,交织出一种滚烫的、几乎要将头顶雨雾都蒸发掉的热浪。

门内签售大厅更是亮如白昼,镁光灯、媒体镜头的闪光噼啪作响,空气混着油墨新书的气息、无数人体的温热和室外涌入的湿润雨气。

林晚坐在高高的签名桌后。

她穿着简洁利落的黑色套装,化了得体的淡妆。曾经总是刻意低垂躲避的眼神,此刻带着一种坦然、沉稳,甚至隐隐的锋锐。她的视线平和地扫过眼前一张张或激动或敬仰的脸庞,接过一本本《弹幕与火》,在扉页签下名字。

每一笔落下都流畅坚定。

“林老师!您书里写女主放火逃跑那段太震撼了!那真是您亲身经历改编的吗?”

“林小姐,那个‘弹幕’设定绝了!它是您灵感的投射吗?”

“谢谢您林晚!看了您的书,我终于鼓起勇气跟我爸妈摊牌分手!渣男滚蛋!”

问题、感谢、赞叹,如潮水般涌来。林晚微笑应对,没有过多解释书中情节的虚实,只是诚恳地点头,回应以简洁有力的句子:“破局需要勇气”,“内心的火种永不熄灭”。

她不再是那个蜷缩在屏幕前、只能在虚拟弹幕上发泄愤怒的阴暗宅女。她是那个在雨夜冲出家门、用键盘在网吧角落里点燃自己命运的执笔者。她叫林晚。

媒体区一阵小小的骚动,似乎是某位重量级的特邀评论嘉宾被簇拥着站到了高台的发言位置。那人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开始高谈阔论关于女性意识的崛起、关于文学现实主义的某种深度探讨。

林晚借机微微偏头,对着身旁戴着耳麦、干练利索的现场责任编辑低声说:“苏姐,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苏编辑立刻点头:“快去,这边我给你顶着。”

从后台通道穿过,远离了签名区的人潮热浪和媒体采访区的喧嚣聒噪,休息室区域顿时安静下来。走廊灯光柔和,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和咖啡的混合气息。

林晚轻轻推开通往后方小型休息室的门,里面是暂时存放备书、物料和个人物品的地方。她走向房间角落一个单独的玻璃罩展示柜。不是为了休息,只是寻求片刻独处。

玻璃罩里没有昂贵的珠宝,没有象征荣誉的奖杯。只有一件极不起眼的物品。

——一块早已过时、外壳磨损严重、甚至边角都磕碰变形的黑色充电宝。

它就静静地躺在丝绒垫上。黯淡的塑料外壳像一块凝固的旧伤疤,无声诉说着那个雨夜被无情掠夺的记忆。

玻璃冰冷的表面倒映着林晚沉静的面容。她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如今她早有了更新更大容量的充电设备,这块旧物如同昨日遗骸。

她不是要使用它。

只是需要一个锚点。一个确认自己并非虚妄的锚点。提醒她这盛名、这成功,是踏碎了怎样的荆棘,是从怎样冰冷绝望的灰烬里挣扎而出的火星。

玻璃映出的影像里,她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极浅,带着一缕往事如风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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