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夜枭低语、营地的密谋与不祥的震颤（1/2）

阿尔塔的秘密营地，位于一道极其隐蔽、两侧崖壁陡峭、仅容两三人并行的狭窄干涸河床深处。河床入口被茂密的、挂着冰凌的枯藤和积雪巧妙地遮掩，若非刻意寻找，极难发现。

营地本身也很简陋，只有几个用油布和树枝搭成的低矮窝棚，中央一小堆被严格控制的篝火，火光照亮了周围几张涂着油彩、神色警惕的年轻狼骑面孔。加上阿尔塔，一共只有六人，但个个眼神锐利，动作干练，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也是阿尔塔绝对信任的心腹。

看到阿尔塔带回两个外人（尤其是赵琰和墨十七的样貌特征明显不符合草原人），这些狼骑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和本能的敌意，但在阿尔塔一个眼神示意下，他们迅速收敛了情绪，默默地让出位置，继续执行警戒。

“这里很安全，至少今晚。”阿尔塔示意赵琰和墨十七坐在火堆旁，自己也坐了下来，从腰间解下水囊递给他们，“喝点热水，然后说说你们的计划，或者……听听我的。”

赵琰没有推辞，接过温热的水囊喝了一口，一股带着草药味的暖流滑入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和疲惫。墨十七则谢绝了，只是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环境和这些狼骑。

“你之前提到遗迹里有你们苍狼的先祖遗骸，”赵琰放下水囊，开门见山，“具体是怎么回事？规制……嗯，‘铁民’的遗迹，怎么会和你们的先祖有关？”

阿尔塔拨弄了一下篝火，火光在她碧绿的眸子里跳跃，映出一丝追忆和凝重：“这是部族最古老的萨满口口相传的秘密，连很多王族都不知道。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草原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的先祖中，曾有一位伟大的‘白狼汗王’，他不仅统一了草原各部，还曾与‘天外铁民’有过接触，甚至……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或者盟约。”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汗王晚年，预感到天地将有大变，据说他带着部族最珍贵的传承和一部分最忠诚的战士，进入了‘铁民’的一处圣地（即星墟遗迹），寻求庇护或某种……‘升华’。但他和他的亲卫们再也没有出来。萨满们相信，汗王的遗骸和他携带的、象征草原正统与力量的‘白狼圣牙’和‘先祖战旗’，就封存在那处圣地的最深处。”

“所以，你们王庭对遗迹如此执着，不仅是为了可能存在的‘铁民’宝物和知识，更是为了找回先祖遗骸和圣物，确立正统？”赵琰明白了。

“一部分是。”阿尔塔没有否认，“但父王……他似乎更看重‘铁民’遗宝可能带来的力量，甚至不惜与来历不明的银袍人接触。萨满爷爷警告过，与‘铁民’遗泽打交道必须慎之又慎，尤其是那些被‘诅咒’污染过的。汗王的遗骸和圣物在遗迹里封存了无数岁月，谁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贸然触动，可能会引来灾祸。”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在艾登的描述和赵琰自己的经历中，规制同盟的遗迹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充满了各种变异、污染和危险。

“那些银袍人，你了解多少？”赵琰问。

阿尔塔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多。他们自称‘新月使者’，来自翡翠丘陵更南边，甚至可能来自海外。行踪诡秘，实力莫测，似乎掌握着一些奇特的、类似萨满巫术但又截然不同的力量。父王好像是通过某个中间人（会不会是‘灰鼠’的上线？）和他们搭上线的，具体交易内容我不清楚，但肯定与遗迹有关。我曾远远见过一个银袍人，他看人的眼神……像在看虫子，或者货物，让人非常不舒服。”

果然是“新月”教派！他们的触角伸得比想象中更远，甚至已经和苍狼王庭的高层有了接触！

“翡翠议会那边呢？”墨十七插话问道，“他们的‘圣殿武士’和‘学者’队伍，大概什么时候会到？”

“根据最新的鹰讯（利用驯养猎鹰传递消息），他们的大队人马已经从翡翠城出发，由一位资深的‘圣殿骑士长’和一位‘大图书馆’的学者率领，大约还有五到七天就能抵达鹰坠原外围。”阿尔塔语气凝重，“到时候，三方势力碰头，局面会更加混乱。我们必须在他们到来之前，想办法潜入遗迹。”

时间紧迫！

“你对遗迹入口和周围的布防了解多少？”赵琰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阿尔塔从怀中掏出一张绘制在粗糙羊皮上的简略地图，铺在火堆旁的地面上。地图中央标注着鹰坠原和遗迹入口的大致位置，周围用不同的符号和线条标注了苍狼大军的营寨、巡逻路线、哨塔，以及她推测的几处可能相对薄弱的环节。

“父王的主力大营设在遗迹入口东侧三里外，金狼卫和大部分精锐集中在那里。遗迹入口本身被一道突然出现的、散发着‘铁民’能量的光幕封锁，大军无法强行突破，只能围困。父王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或者……在等银袍人找到打开光幕的方法。”阿尔塔指着地图上入口位置的光幕标记。

“巡逻队每两个时辰轮换一次，主要集中在东、北两个方向，南面因为靠近更加崎岖难行的山地，巡逻密度稍低。西面则是乌尔朵部原本的营地废墟，现在基本废弃，只有零星的侦察哨。”她点了点地图西侧，“这里，是我们最好的潜入方向。但需要穿越大约两里的开阔地带和一片乱石滩，容易被哨塔发现。”

“有没有地下通道或者别的隐秘路径？”赵琰仔细看着地图。

“可能有，但我不清楚。”阿尔塔摇头，“遗迹内部的结构，我们一无所知。那些逃出来的乌尔朵部残兵，也只知道入口大厅和附近一小部分区域，再往里就被各种机关和怪物挡住了。”

看来，只能硬闯了。关键在于如何避开或快速通过那片开阔地。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赵琰问。

“明天午夜。”阿尔塔果断道，“那时月亮最暗（云层遮挡），巡逻队也相对疲惫。我会带两个人，加上你们，组成潜入小队。其他人留在外围接应和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

她看向赵琰：“你的‘铁民’圣物，是能否通过入口光幕的关键。到了那里，就看你的了。”

赵琰摸了摸胸前的徽章，点了点头。徽章与规制遗迹的共鸣，在之前已经验证过。

计划大致敲定，众人开始分头准备。阿尔塔和狼骑们检查武器、准备用于制造混乱的燃烧物和信号工具。赵琰和墨十七则抓紧时间调息恢复，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夜深了，篝火噼啪作响。营地笼罩在一种紧张而压抑的寂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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