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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夜探、毒酒与“忠心”的老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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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朔风呼啸,卷起营帐外的沙砾,打在牛皮帐篷上噗噗作响。林知理所在的偏僻小帐,灯火昏暗,只有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晕。

她被“保护”在此已经三天。

这三天,除了按时送来的、谈不上精致但还算干净的食物和汤药,以及一次军医例行的、敷衍的诊视,再无任何人探访。门口那四名御前侍卫如同泥塑木雕,寸步不离,连她如厕都有人远远跟着,美其名曰“保护安全”。

软禁的滋味,她并不陌生。前世实验室里,为了某些关键数据,她也曾经历过类似的自愿隔离。但这一次,处境更加被动,敌我难辨。

身体在青鸾令那温和而持续的能量滋养下,恢复速度远超常人预期。断裂的肋骨初步愈合,脏腑的震伤大为缓解,连透支的精神力也恢复了不少。虽然离全盛状态尚远,但已非三天前那般虚弱不堪。

这让她更加确信,重塑后的青鸾令,非同凡响。

此刻,她盘膝坐在简陋的床铺上,青鸾令贴身放置,双手自然垂于膝上,闭目凝神。并非修炼,而是尝试着更深入地“沟通”令牌,同时,也在仔细感知着帐篷外的一切动静。

风声中,夹杂着远处伤兵营隐隐的呻吟,巡逻队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些极其轻微、却不属于正常巡逻节奏的窸窣声。

她的听觉,似乎也因为青鸾令能量的滋养而变得更加敏锐。

来了。

她心中默念。这几天表面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无论是朝廷的陈观鱼,还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太监高让,抑或是可能潜伏在关城内的其他势力,都不会让她一直这么“安稳”地养伤。

帐帘被轻轻掀开一条缝,寒风灌入,吹得油灯火焰猛地一矮。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滑了进来,动作轻捷,落地无声。

不是高让,也不是侍卫。

来人穿着一身朔阳关守军常见的破旧号衣,脸上满是风霜和疤痕,看上去像个不起眼的老卒。他手中提着一个简陋的食盒,低着头,脚步略显蹒跚地走到小几旁,将食盒放下。

“侯爷,该用夜宵了。”老卒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浓重的北地口音,头依旧低着,看不清表情。

林知理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落在老卒身上,又扫了一眼那个普通的木制食盒。

“有劳。”她淡淡开口,没有动。

老卒似乎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微微顿了一下,才慢慢直起身,抬起头。

那是一张饱经沧桑、写满忠诚与麻木的脸,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一丝与外表不符的锐利光芒。

“侯爷,”老卒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急切,“小人是杨将军麾下的老夜不收,姓胡。将军得知侯爷被软禁,心急如焚,但陈钦差看得紧,无法明着来看您。特命小人悄悄前来,给侯爷带个话,并……送点东西。”

他说着,目光警惕地扫了一眼帐帘方向,然后快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着的物事,以及一张折叠的纸条,想塞给林知理。

林知理没有立刻去接,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杨将军可好?”

“将军伤重,但性命无碍,只是……被那阉……被高公公的人‘请’去‘协助调查’军需损耗,暂时脱不开身。”老胡语速很快,眼中闪过愤恨,“将军让小人告诉侯爷,朝中来者不善,尤其是那姓高的太监,似乎在暗中搜寻什么东西,还几次想接触被俘的北虏探子。将军让侯爷务必小心,这营里……恐怕不太干净。”

他顿了顿,将油纸包和纸条又往前递了递:“这是将军设法弄到的一点‘凝神散’和‘续骨膏’,都是军中最好的伤药,外面弄不到的。还有这张纸条,是将军写给侯爷的密信,阅后即焚。”

情真意切,逻辑合理,细节详实。一个忠心耿耿、冒险前来传递消息和药品的老兵形象,栩栩如生。

换做旁人,或许就信了。

但林知理没有动。

她看着老胡那双虽然浑浊却偶尔闪过精光的眼睛,看着他递过来的油纸包和纸条,又看了看那个放在小几上的食盒。

“胡老哥辛苦了。”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不知胡老哥是如何避开外面侍卫的?他们可是看得紧。”

老胡似乎早有准备,低声道:“小人在这关城待了二十年,一草一木都熟悉。这帐篷后面有个被积雪掩盖的老鼠洞,直通后面的排水沟,勉强能过人。小人就是从那钻进来的。那些侍卫老爷们只顾着前面,哪会注意这些犄角旮旯。”

解释得合情合理。

林知理点了点头,似乎信了。她伸出手,接过了油纸包和纸条。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油纸包的瞬间,老胡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放松和……一丝阴狠。

然而,林知理接过东西后,并没有立刻查看,而是随手将油纸包和纸条放在了身边,然后,目光转向了那个食盒。

“正好有些饿了。”她说着,站起身,步履似乎还有些虚浮,朝着小几走去。

老胡连忙道:“侯爷,食盒里是热粥和小菜,您趁热……”

他话音未落,林知理已经打开了食盒的盖子。

一股米粥的清香和腌菜的咸香飘了出来,食盒里果然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粟米粥,一碟酱菜,还有两个杂面馒头。看上去普通之极,与之前送来的并无不同。

林知理拿起碗边放着的一把小木勺,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

粥很稠,热气蒸腾。

她舀起一勺,送到嘴边,似乎要尝。

老胡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屏住了一瞬,眼神死死盯着那勺粥。

就在勺子即将触碰到嘴唇的刹那,林知理的动作,停住了。

她放下勺子,重新盖上食盒盖子,转身,看向老胡,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突然又没胃口了。胡老哥,这粥,不如你替我喝了吧?大冷天的,你也辛苦了。”

老胡脸色瞬间一变,勉强笑道:“侯爷说笑了,这是给侯爷的夜宵,小人怎敢……”

“我赏你的。”林知理打断他,语气依旧温和,眼神却已变得冰冷,“怎么,胡老哥看不上我这囚徒的赏赐?还是说……这粥里,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你不敢喝?”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轻,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老胡心上!

老胡脸上的憨厚和忠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揭穿后的狰狞和狠戾!他猛地后退一步,手闪电般摸向腰间——那里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兵器!

“你早就看出来了?”他声音变得尖利,再无半点老卒的沙哑。

“你的口音是北地不假,但‘二十年’的‘年’字,尾音带了点京城南郊的腔调,虽然改得很好,但瞒不过对声音敏感的人。”林知理站在原地,似乎毫不在意对方摸向武器的手,“杨将军用的人,尤其是这种传递密信的要紧事,绝不会用一个连口音都藏不彻底的人。而且……”

她指了指那个食盒:“送饭的人,从来不会把食盒盖子盖得这么严实,尤其是在这种天气,怕粥凉了。你盖得严实,是怕味道散出来吧?‘凝神散’和‘续骨膏’?呵,油纸包上沾染的那点‘蚀心草’混合‘幻蛛粉’的腥甜气,隔着三步远我就闻到了。至于纸条……”

她瞥了一眼放在床铺上的纸条:“‘阅后即焚’?那纸的质地,是京城‘墨香斋’特产的‘隐鳞纸’,遇火会释放无色无味的迷烟,专门用来坑杀那些喜欢烧掉密信的蠢货。杨将军一个边关武将,哪来的这种京城黑市才有的玩意儿?”

她每说一句,老胡(或者说,假冒者)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眼中的杀意就浓烈一分!

“好!好个格物侯!果然名不虚传!”假冒者终于撕下了所有伪装,腰间的短刃已经出鞘半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可惜,你知道得太多了!今晚,你必须死!”

他不再废话,身形如同猎豹般暴起,短刃化为一道毒辣的幽蓝寒光,直刺林知理心口!速度快得惊人,绝不是一个普通老兵能拥有的身手!

林知理早有防备,在他动的瞬间,身体已向侧后方滑步!同时,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手腕上那个淡金色的印记,骤然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晕!

她没有去拿任何武器,也没有试图硬接。只是在那匕首刺来的轨迹上,轻轻抬起了左手,手腕看似随意地一挡!

叮!

一声轻微却清脆的响声!

幽蓝的匕首尖,竟然被林知理那看似纤细脆弱的手腕……挡住了!不,不是手腕的皮肉挡住了匕首,而是手腕上那个淡金色的印记,在接触匕首的瞬间,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一层极其淡薄、却坚韧无比的金色光膜,将匕首的锋芒和附着的毒力,完全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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