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糟粮精贵（2/2）

伯邑考眼睛一亮：“他们退了？”

姜子牙摇摇头，望着群山的方向：“不是退了，是在等。等咱们松劲，等咱们忘了今天的麦香，忘了手里的种子。”他拍了拍木柱上的血玉，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可只要这柱子立着，这麦粒在人手里攥着，他们等多久都是白等。”

风从粮仓的窗棂钻进来，带着麦秸秆的气息，吹动了姜子牙的胡须。他抬头看太阳，已升到头顶，把地上的影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这一天，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长到能让人忘了昨夜的紧张，短到觉得刚咽下的粥还热乎着。

“走，”姜子牙拉着伯邑考往灶房走，“再去盛碗粥，下午得教新兵们认种子呢。”

灶房里的蒸汽更浓了，老王正搅着大锅里的粥，见他们进来就喊：“正好，第二锅熟了，加了红枣和南瓜，甜丝丝的！”

氤氲的热气里，谁也没再提申公豹，谁也没说将来的仗要怎么打。只有木柱上的血玉，在蒸汽后面静静待着，冷光渐渐被暖意裹了去，倒像是也在悄悄听着这满屋子的烟火声。

灶房的蒸汽像一片白茫茫的云，把木梁上的蛛网都浸得软了。老王用长柄勺搅着锅里的南瓜粥，咕嘟咕嘟的声响里，混着门外士兵们操练的呼喝声，倒像是谁在给这粥打着节拍。

“师父，您尝尝这甜度成不？”老王舀了一勺递过来，粗瓷碗沿还沾着点南瓜籽。姜子牙接过来吹了吹，抿了一口，南瓜的绵甜混着小米的温润，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得像是浸在了暖水里。“再放把枣，”他抹了抹嘴，“小石头爱吃甜的。”

话音刚落，就见小石头攥着那几颗麦粒，从外面颠颠跑进来，脸蛋红扑扑的，像晒透了的苹果。“大人，俺娘让俺问，粮仓后墙的裂缝要不要糊上？刚才风大，吹得墙皮簌簌掉。”

姜子牙放下碗，摸了摸他的头：“带我去看看。”

粮仓后墙果然裂了道缝，指甲宽，从地基一直爬到窗台下，风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响，像是谁在里头哭。姜子牙蹲下身，指尖探进裂缝里，触到些湿润的泥土。“这缝是潮的，”他皱了皱眉，“怕是地基泡了水。”

“那咋办？”小石头急了，“俺娘说，墙裂了会塌的。”

“别怕。”姜子牙站起身，往远处望了望，“去把伯邑考叫来，再让木工房备些麻筋和石灰。”

伯邑考来得快，肩上还扛着把锛子，木柄上沾着新鲜的木屑。“师父，您叫我？”他放下锛子，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掉，在脖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你看这墙，”姜子牙指着裂缝，“得先把里头的湿土挖出来，填上新的三合土，再用麻筋嵌牢。不然开春化冻，整个后墙都得垮。”

伯邑考蹲下来，用锛子柄敲了敲墙面，咚咚的闷响里，能听出是空的。“是雨水渗进来了，”他肯定地说，“上个月那场暴雨，排水沟没疏通好。”说着就往外走，“我这就带人来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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