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戈壁新绿(1/2)
葬星原的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带着种久违的温热。陈观棋蹲在沙驼子的坟前,指尖抚过坟头那丛新冒的青草——叶片上还沾着晨露,在戈壁的阳光下闪着碎钻般的光。他将师父那件洗得发白的道袍展开,衣角的艾草香混着沙土味,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老沙,你看。”他用桃木剑在坟旁挖了个浅坑,将道袍整整齐齐铺进去,“春天真的来了。你总说葬星原长不出好东西,可这草长得比谁都精神。”风突然卷起道袍的一角,露出里面缝补的补丁,针脚歪歪扭扭,是陈观棋十二岁那年的“杰作”。
坟头的青草突然轻轻晃动,像是有人在点头。陈观棋笑了,往坑里撒了把从龙门墟带来的“记念花”花种:“这是地脉泉浇过的种子,据说能开出会讲故事的花。等长出来了,你可得多跟它们说说我小时候往地脉裂缝里塞糖的糗事。”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陆九思正蹲在临时搭起的土台上,用树枝在沙地上画星图。十几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孩子围在他身边,小脑袋凑在一起,指着天穹叽叽喳喳:“陆先生,那颗最亮的星是不是会眨眼?”
“那是‘望乡星’。”陆九思的龙元佩在阳光下泛着柔光,他捡起块碎石,在星图旁画了个小小的房子,“家里人想你了,就会对着它眨眼睛。”他说话时,眼角余光瞥见沙地上有行新的字迹,是用指尖匆匆划下的“西望有云”——是他爹娘的残魂留下的警示。
陈观棋顺着陆九思的目光望向西方,戈壁尽头的云层果然比往日厚了些,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像块浸了墨的破布。他想起昨夜地脉泉突然变冷,水面上结了层薄冰,冰纹里藏着三个模糊的字:“尸煞醒”。
“观棋哥!”罗烟的声音从粮草堆那边传来,她正踮着脚清点麻袋上的编号,金蚕蛊趴在账本上,用尾巴尖点着个标着“药草”的麻袋,“这袋东西不对劲!摸着硬邦邦的,不像草药!”
陈观棋走过去时,罗烟已经用匕首划开了麻袋。里面滚出的不是药草,而是十几根泛着青黑的骨头,骨头上还缠着腐败的布条,布条上绣着个残缺的“枢”字——是天机门弟子的服饰碎片。
“是赵长庚藏的?”罗烟的脸色瞬间沉下去,金蚕蛊对着骨头发出警告的嘶鸣,“他昨天说要去西边探查,难道……”
“不是他。”陈观棋捡起根骨头,指尖在骨缝处捻了捻,闻到股熟悉的腥气——与当年在星眼井闻到的尸煞味一模一样,“这是被尸煞啃过的骨头。赵长庚就算再浑,也不会拿同门尸骨做文章。”
远处的防沙阵突然传来骚动,白鹤龄的本命飞剑发出急促的嗡鸣。两人赶过去时,只见几个民夫正围着面裂开的铜镜,镜中映出片蠕动的黑影,像是无数只虫子在沙土下游走。
“是尸煞虫!”白鹤龄的飞剑在半空组成剑网,剑脊的星纹亮起红光,“古籍上说,这是地脉尸煞腐化后滋生的毒虫,专啃活人的精气!”
民夫们吓得连连后退,其中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突然指着自己的小腿,裤管下隐隐有东西在蠕动,皮肤已泛起青黑色:“我、我刚才在沙里挖木桩,被什么东西咬了……”
陆九思的龙元佩突然飞过去,贴在汉子的伤口上。玉佩的柔光渗入皮肤,那蠕动的黑影瞬间停滞,汉子疼得闷哼一声,伤口处渗出黑血,落在沙地上,竟冒起阵阵白烟。
“尸煞虫怕至纯的念想。”陆九思的额头渗出冷汗,“我爹娘的残魂在玉佩里,能暂时镇住它们。”
陈观棋突然注意到,汉子挖出的木桩上刻着道符咒,与《天机禁术》里记载的“养煞符”一模一样。他猛地看向西方的黑云,那里的紫黑色似乎更浓了,隐约有低沉的嘶吼传来,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赵长庚可能出事了。”他握紧桃木剑,剑穗上的铜钱发出急促的鸣响,“这些尸煞虫是冲我们来的——有人在西边养煞,想引尸煞潮毁掉龙门墟!”
罗烟突然想起什么,拽着陈观棋往粮草堆跑:“我娘的日记里画过‘镇煞阵’!说要用天枢令、地脉血和人枢佩的灵力才能启动!”她翻出日记,最后一页的镇煞阵图旁写着行小字:“尸煞之源,在葬星原以西的‘蚀骨滩’,那里埋着天机门的历代罪魂。”
“蚀骨滩……”陈观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师父道袍夹层里的地图,那里确实标着个无名滩涂,旁边画着个骷髅头,“地脉先生说过,那里是天机门用来镇压罪魂的禁地,百年前被人为破坏过。”
白鹤龄的本命飞剑突然指向西方,剑脊投射出幅画面:赵长庚倒在蚀骨滩的边缘,身边的酒坛碎成两半,暗红色的酒液在沙地上汇成个“救”字,周围的黑影正缓缓向他围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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