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7章(1/2)
培训到第七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但规矩渐渐成了习惯:卯时起床,洗漱吃饭;辰时上工,听讲实操;午时吃饭休息;未时继续,直到酉时下工。日子像被那蒸汽机的节奏框住了,单调,却有一种奇异的踏实。
这天下工后,苗翠花又练到天黑。回宿舍时,刘春燕已经睡着了,张秀云在灯下补衣裳,孙二娘端了盆热水在泡脚。
苗翠花轻手轻脚爬上炕,躺下。炕烧得温热,驱散了冬夜的寒气。她睁着眼,望着黑漆漆的屋顶。
食堂的饭菜很香,顿顿有油水。宿舍暖和,被子厚实。一天二十文工钱,她攒着,已经有一百四十文了。吴教习今天说,再练三天,就要考核。考过了,就是正式工,一个月三两银子。
三两。
她闭上眼,眼前浮现出老家漏雨的茅草屋,娘佝偻的背,弟弟冻裂的脚。
她攥紧了薄被的边缘,手指用力到发白。
娘,弟弟。
我一定要留下来。
几日后,真正踏进蒸汽纺织工坊主厂房的那一刻,苗翠花还是被震住了。
她站在门口,手扶着包铁的木门框,耳边是那种几乎要碾碎骨头的轰鸣。
不是一台机器,是几十台。
声音从四面八方压过来,低沉的“轰隆”声像地底传来的闷雷,尖锐的“吱嘎”是齿轮摩擦,连绵的“咔嗒咔嗒”是连杆往复,还有蒸汽喷涌的“嗤嗤”声,交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永不停歇的噪音海啸。
空气是浑浊的。尽管高高的屋顶上开着几排气窗,冬日淡白的天光斜斜射入,却穿不透那弥漫的、微泛灰色的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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