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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龙血疑云,孤灯引屠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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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对面,小酒馆旗幡半卷,他推门而入,选了靠窗的座,正望得见府门。

“客官,来点什么?”店小二肩搭抹布,提壶小跑而来。

“一壶烧刀,两盏杯,四盘硬肉。”

忽格尔目光钉在窗外,话音像铁块落桌。

“一人饮酒,为何双杯?”小二讪笑。

“因为——”

忽格尔指尖轻叩桌面,声音低而稳,“还有人要来。”

小二脊背一寒,噤声退下。

更鼓未响,长街无风。

将军府内,萧策方欲推门入寝,忽觉那股杀意又至,像寒针顺脊,一寸寸刺进后颈。

他阖目,神识如潮涌出,瞬息漫过屋脊、墙影、巷口——

最终锁定:

百步外,孤灯昏黄,窗棂半掩,一人独坐,面前两杯,酒尚未温。

“杀气外放,是请柬,还是战书?”

萧策指腹摩挲剑柄,眉心刻出一道冷川。

皇后若遣暗刃,必以无影毒计,绝不会如此招摇;

此人却将杀意燃成孔明灯,升在夜空,专照他一人。

——分明在等他,拨帘而入。

好奇如狼,咬断理智。

萧策拢衣出府,夜风割面,步步皆印寒霜。

百步外,酒旗残破,灯火昏黄,像一头张口待噬的兽。

他推门,铜铃脆响,小二臂托热菜,正往窗边那席黑云送去。

回身一瞥,失声低呼:“唉?客官您真来了!”

这一声,像戏台漏词,道破伏笔。

萧策颔首,目光却早已穿过蒸汽与油烟,钉在忽格尔背脊。

三步、两步——

他站定,指尖轻叩桌面,声音比剑锋更薄:“两盏杯,等人?”

烛火一跳,映出忽格尔侧脸,狼顾鹰视,笑意如冰隙裂帛——

“等的人,已至。”

萧策撩袍落座,袖风压灯,火苗一矮。

他抄壶,斟酒,铜注与瓷沿相碰,脆声如更漏。

忽格尔两指推杯至萧策眉心,杯底在木面刮出一道冷痕。

萧策挑眉,手腕一转,酒线如银枪回马,替对方也斟得满溢。

“阁下踏月而来,刀未出鞘,杀机先至。”

萧策举杯晃了晃,酒面荡出细涡,“既未拔刀,便算不得敌人。

这一杯——敢否?”

忽格尔唇缝裂出一声低笑,像狼嗅见血。

两盏相碰,脆响未绝,酒已入喉。

萧策啧了一声,眸色微亮,似品出甘味;

忽格尔却盯着他滚动咽喉,眼底浮起“断头酒”三字。

“好酒。”

萧策以指抹唇,忽倾身,声压成线,“千里赴死,总不会只阁下一人。

是蛮国王帐的鞭子,还是蛮武圣院的符令?”

忽格尔指节轻敲桌面,节奏如鼓。

“方才你说:手未染血,便非仇敌。

那便再共饮一盏,权当谢答。”

他提壶,壶嘴垂落,酒光似一线寒星。

萧策余光掠过窗外——

将军府檐角的风灯无故摇了三摇,像黑夜里有人打了个手势。

他心头猛地一紧:

调虎离山!

“怎么?”

忽格尔声音冷铁一样贴耳,“不给面子吗?”

萧策举杯,仰首尽吞,空盏倒扣在桌,一滴不剩。

“夜深了,小爷倦了。”

他长身而起,衣袂带风,灯焰被压得一灭即亮,“再会——若你还活着。”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背脊如剑,一步劈开酒馆凝滞的夜气。

忽格尔独坐,指尖摩挲空杯,眼底杀意终于不再遮掩——

像狼收起最后一寸驯色。

“萧策——”

背后两字,像冰锥钉骨,“你就不想知我是谁?”

已探入门缝的那只脚,倏然悬停。

夜风透帘,灯影在萧策侧脸割出一道冷刃。

他半回头,眸色比风更薄,“你是谁,与我何干?”

“听清了——”

忽格尔长身而起,黑袍翻如夜翼,“我乃忽必烈之子,忽格尔。”

嗡——

一声无形的弦断,在萧策耳膜里炸成血雾。

忽必烈,蛮国三王之首,两月前黑风谷,他亲手摘其首级,悬旗三日;

虎牙城头,忽达尔守将,被他一刀透胸,钉碎在“镇北”二字之下;

阴崖冰崖,忽莞尔披发如狂,仍被他割喉断脉,血染千丈霜壁;

就连那位雪衣红马的玉岚郡主,亦未能逃他刀下——红盖头变白幡,一炬成灰。

一门四血,今夜尽化孤灯里的狼影。

萧策缓缓收回那只脚,脚跟落地,像将整座黑云城踩得微微一沉。

他转身,背脊贴门,掌心无意识地摩挲剑柄,声音低哑,却带着铁锈味的笑:

“看来,你是准备下去一家团聚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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