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火铳制造图?刺杀巡抚!(2/2)
萧策忽而一笑,笑意却像刀背掩锋,“今日请二位来,只托你们办两件事。”
“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李莽、樊华抱拳低头,一副责无旁贷的样子。
萧策见二人应得干脆,也不再兜圈,指尖轻叩案面,声如寒铁:
“蛮骑南下,铁蹄震天,我先登营便是幽州城头一道刃口,必得第一个迎锋。”
“可若仍凭血肉硬撼,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蛮军人多,耗也耗死我们。”
他微微俯身,目光似两道钉锤,凿在二人脸上:
“给你们三天,挑一千能骑能射的汉子,每人配弩一把,阵用三叠连环;
下马可劈甲,上马能开弓——我要他们成一支‘咬肉锯’,锯开蛮军前锋!”
话音未落,萧策忽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啪”地展开,上面炭笔纵横,绘着一根长管、尾托、火门、扳机,形制古怪。
“还有——你们二人让全城铁匠连夜打造此物两百柄,名唤‘火铳’。”
樊华、李莽捧图细看,只觉像棍非棍,像弩非弩,一时面面相觑。
李莽挠了挠络腮胡:“大人,火铳……是何兵器?”
樊华也皱眉:“末将戎马十年,未曾闻此物。”
萧策一时语塞。
这并非当世之物,他也只在“前世”荧光幕里见过硝烟喷火、铅丸穿甲的刹那。
随即神色一敛,低声道:
“杀敌神器,越多越好。管身需精铁百炼,内膛光滑;另备铅珠、火药,分量配比我已写在图侧……越快越好。”
二人听他说得森然,虽仍懵懂,却知此事定关重大,遂同时抱拳:
“诺!三日之内,人马、火铳,一并交令!”
铁甲铿锵,两人掀帐而出,夜色瞬间吞没背影。
萧策长吐一口浊气,转头望向垂手侍立的赵三、孙涛:
“你二人,即日起擢为百夫长,各拣精锐百人,编作‘雷火’、‘断锋’二小队,听我亲令,昼夜待命。”
赵三、孙涛扑通跪地,额头撞得泥土一震:
“属下誓死效命!”
“先别急着谢恩。”
萧策抬手一压,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钝刀磨石,火星四溅,“你们两队是先登营的刀尖,也是老子最后的家底。刀尖钝一分,老子就得多填一百条命进去。”
他起身,绕过案几,站到二人面前,目光钉子似的钉在他们喉结上:
“从明儿起,天亮前负重二十斤跑完十圈校场,弩射一百二十步外柳叶,十矢中七才算及格;
待火铳到手——装药、压铅、点火、再装,三十息内五发不中靶,直接踢出雷火队。谁要是喊苦……”
萧策抬手,在自个儿脖子上一划,眸色冷得吓人,“老子亲自送他回老家,听明白没有?”
赵三、孙涛脸色“刷”得白了,却不敢喘大气,只把胸膛挺得咯吱响:
“明白!”
“滚去挑人。”萧策甩袖转身,背影像拉满的弓,“记住,要狠、要忠、要没有退路的那种——老子只要死士,不要好汉。”
帐帘落下,灯火被夜风撕得忽明忽暗。
萧策独坐空帐,他抬眼望向幽州方向,黑沉的天幕下,城头灯火如豆,仿佛随时会被风吹灭。
“赵玄策……”
萧策把名字咬得粉碎,齿缝里渗着铁锈味,“留着你,周雄就得替我背锅,死在朝廷的刀下。”
夜风卷动帐角,像催命的鼓。
他扯过玄色披风,火铳、短刃、火折一并纳入怀中,灯芯“噗”地被指尖掐灭,最后一粒火星熄时,人已没入黑暗。
……
幽州城,巡抚府。
更鼓三声,墙头瓦霜。
黑影贴墙滑入,脚尖点地无声,像一柄归鞘的刀。
前院巡丁刚转过去,萧策已掠至后院。
正房灯火通明,纸窗上晃着三条人影:两条着汉服,一条辫发左衽,赫然蛮国服饰。
萧策伏脊檐角,轻掀一瓦,缝隙正对口舌交锋的屋内。
“赵大人!”
蛮国男子一掌拍在檀案,震得烛火乱跳,“鹰愁涧折了我两千精骑,一位将军的头如今还挂在幽州北门!
此事若无交待,待我狼主铁骑南下,第一个祭旗的,便是你们父子!”
赵玄策脸色青白,却强撑笑意:“耶鲁大人息怒,那位将军轻兵冒进,非我赵氏之过……”
“放屁!”耶鲁拔刀半寸,寒光映得赵泰面如土色,“粮草线路图是你差人给的!若非你暗通消息,我军岂会陷入埋伏?”
赵玄策额角冷汗滚落,仍硬声:“图是真的,可我没有料到,会半路杀出一个萧策来?”
“爹——”赵泰颤声想劝,被赵玄策一眼瞪回。
檐上,萧策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唇角却勾起冷笑:原来背后通敌者,真正之人是巡抚赵玄策。
耶鲁收刀,语气却更阴:“好,三日之内,拿萧策人头,外加北门城防图来换你们父子性命。
否则——”他抬手在颈间一抹,“幽州破城之日,赵氏一个不留!”
“一定,一定……”赵玄策躬身送客,背脊弯得像拉满的弓。
蛮使去后,屋门阖死。
赵泰跌坐椅上,声音发抖:“爹,真要把萧策交出去?周雄那边……”
“周雄?”赵玄策冷笑,眼底毒光闪烁,“明日一早,本官便以‘私通蛮夷’之名锁他下狱;至于萧策——哼,他杀了李林,早已是死囚,不过多砍一次头而已。”
檐角,萧策缓缓将瓦片复归原位,掌心却按出一道裂缝。
“狗东西!想杀我?我先要了你的狗命!”他低语,声线像刀背刮过石面,“赵玄策,你既然卖了整座幽州,那就拿命来结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