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寂静（2/2）

本该是由他来安慰的话，李善仪却下意识的说出口来，她习惯于做安抚他人的那一个，那种信念重复一遍遍，她就能当作自己也这样想：没什么大事，她总能解决。

顾寒声眼睫微垂，双臂轻轻环住她薄薄的肩膀，怕惊扰了什么，声音放得极低：“没关系，我在这儿。”

那是一个太过轻柔的动作，却在透过云层薄薄铺落的日光里，温和地熨帖了李善仪紧绷的神经。

她微微张口，却没再忍住眼泪。

“我明明……”

她明明和吴茹文不过是半路母女，彼此两看相厌的过着，她以为自己不会为这样一个总是作怪的母亲伤心难过。

黑色大衣挡住了冬日的冷风，他挺拔的身形圈出一方隔绝了外界声音的屏障，轻抚她后背的掌心温度灼人，好像能透过衣物渗进来。

“我都知道的。”

吴茹文待李善仪有过很多不好，甚至称得上出格的行为，但那些时候之外，也有过母女连心的时候，救过她，也有过示好，有过歉疚。

吴茹文是那么糟糕的母亲，可她不也是一个糟糕的女儿吗？

李善仪伏在他怀里，好久，她缓过来，眼眶泛红。

那件羊绒大衣好在是黑色的，沾上泪迹也并不算明显，她默默用袖子擦了擦。

到底眼神清明了许多，顾寒声却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样冷的天气，他的手总是暖和的，她却总是冰凉。

“好些了吗？”

顾寒声望着她，眼睛像是盛着一片海，寂静而宽和。

她点点头，声音细细的，像一根容易被绷断的弦。

“医生建议我们去江州医院，我只能顾得上照顾她，做不了其他的事情……”李善仪的声音低了一点，却依旧鉴定，她看着顾寒声的眼睛：“所以，你帮帮我吧。”

她有些难以启齿。本来她说过不需要顾寒声插手郑家的事情，到了此刻却要厚着脸皮反悔。

“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顾寒声没有问一句，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无暇再去做的其他事指的是什么？他从始至终，只是为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眉眼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其他的，我会妥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