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要正道?先读完这本日记(2/2)
谁允许他,躺着看天?
九老的光柱一根接一根熄灭,残魂摇曳,如风中残烛。
他们的脸上不再有愤怒,不再有执念,只剩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迷茫。
林川合上日记,轻轻叹了口气。
前任懒祖缓步走出,踏过沙地,走向那九道盘坐于地的残影。
他抬起手,一巴掌一个,清脆地甩在每位老者脸上。
“打你们清醒!”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惊雷贯耳:
“懒不是你们嘴里那种‘调剂’!”
沙尘终于落定,高地之上一片寂静,唯有晚风拂过藤椅的吱呀声,像是一场漫长跋涉后的喘息。
九张躺椅在夕阳下排开,正道九老蜷缩其中,神情松弛,眼底却浮着一层久违的清明。
他们不再说话,只是望着天边渐沉的霞光,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片被他们守护了一生的天空。
前任懒祖站在阵法残迹中央,破草鞋已重新穿回脚上,鞋尖还沾着方才甩巴掌时扬起的沙粒。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粗糙的手,忽然笑了:
“你们修了一辈子‘度人’,到头来,连自己都舍不得放过。”
声音不大,却如刀刻进大地,留下无形的裂痕。
林川坐在原地没动,膝上的《懒人日记》已合拢,泛黄的封皮微微发烫,似有余温未散。
他指尖轻抚书脊,心中微动,刚才那一幕,不是战胜,也不是征服,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唤醒”。
他原以为系统给的任务是瓦解九老的信念,可现在看来,更像是完成了一场迟来千年的仪式。
小纸静静漂浮在他肩头,纸灵身躯微微闪烁,像是耗尽了力气。
她忽然抬起小手,指向墓碑底部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缝隙:“还有一页。”
林川眉梢一挑。
他重新翻开日记最后一页,空白。
刹那间,墨色如血般自纸心晕染而出,缓缓浮现一行古拙字迹:
“后来的人都叫我祖,其实我只是第一个敢说‘我不干’的人。”
字落之时,天地无声,连风都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脑海中响起冰冷又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领悟‘懒之真谛’:不是不干,是干了也不说’
林川瞳孔微缩。
这不是简单的升级提示,而是一把钥匙,开启某种更深层规则的密钥。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真正的“懒”,从不是逃避责任,而是不屑解释;
不是无所作为,而是行于无名,藏于无形。
就像他在药园三年,日日歇着,实则丹成万炉;就像此刻,九老弃道归躺,看似崩塌,实则是旧秩序的解脱。
他刚欲收起日记,怀中的懒小川却突然动了。
那团肉球般的小家伙猛地抬头,一双星眸直勾勾盯向西南方向的沙丘底部,小嘴微张,奶声低语:
“爹......
林川浑身一震。
他立刻运转灵识扫去,沙层之下,毫无灵力波动,无阵法遮掩,也无神识禁制。
可偏偏,在感知触及的那一瞬,他的识海竟传来一阵熟悉的困意,仿佛有人在耳边轻轻哼起了摇篮曲。
那是......前任懒祖常哼的小调。
他缓缓起身,将懒小川抱紧了些。
目光扫过那片看似寻常的沙地,却发现地面边缘已有细微龟裂,如同蛛网蔓延。
风掠过时,竟带出一丝极低的共鸣,像是大地深处,有一口沉眠的钟,正被人轻轻叩响。
“你听见了吗?”林川低声问。
小纸点点头,声音轻若蚊呐:“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呼吸。”
话音未落,沙丘中部骤然塌陷,黄沙如瀑倾泻而下,露出下方一道石阶。
青灰色,古老,笔直向下,隐入幽深不见的黑暗。
岩壁两侧,隐约可见刻痕密布,纹路斑驳,仿佛记载着某种早已失传的语言。
而随着第一缕夜风吹入地底,那些刻痕竟泛起微弱荧光,映出无数重复的句子,只是字体各异,篆隶楷行,横斜歪扭,却表达着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