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你们要炼我?先问过我的酒!(1/2)
宫墙深处,炼丹阁。
徐文远立于炉前,指尖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执念燃烧至极的战栗。
“此子以惰术乱纲常......若不炼成‘静默丹’镇其魂魄,恐天下万民,皆效仿懈怠!”他声音低沉如铁,一字一句砸在青砖地上,震得炼丹童子缩了缩脖子。
他取出一只玉瓶,瓶中封着一缕淡金色的气息,那是他从林川袖角残留的衣料上,以秘法提取的“懒气”。
此气无形无质,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温柔,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坚壁。
“以惰为引,锁魂为基,炼七情于无形,镇百欲于未起。”
徐文远咬破指尖,血滴落于炉心,灰白色的火焰骤然腾起,如同死灰复燃的冥火,竟不带一丝温度。
药引入炉,火势初稳。
可不过片刻,那灰白火焰忽然扭曲,如蛇般倒卷而上,直扑鼎壁。
炉身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一道裂纹自底部蔓延而上,宛如蛛网扩散。
“太傅!炉要炸了!”炼丹童子惊叫,踉跄后退。
徐文远瞳孔一缩,猛地掐诀,灵力灌入炉体。
可那裂纹非但未止,反而愈裂愈深,鼎盖剧烈震颤,仿佛内有猛兽欲破而出。
“不可能......静默丹乃《驱邪录》所载至圣之方,岂会......反噬?”
话音未落,轰然一声闷响!
鼎盖冲天而起,一股浓烈酒香喷薄而出,如潮水般席卷整座炼丹阁。
那香气不似凡物,带着几分市井烟火气,几分醉月花间的慵懒,竟是令人闻之欲睡,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炼丹童子第一个支撑不住,扑通跪倒,头一歪便鼾声如雷。
两名守门侍卫手按刀柄,瞪大双眼想抵抗,可眼皮却像被千斤坠拉住,一个接一个软倒在地。
徐文远双膝一弯,强行以戒尺撑地,才未跌倒。
他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死死盯着那喷香的炉口,嘶声道:“酒......是酒气!他竟将‘惰’酿成了酒!”
可任他如何运功抵抗,那香气却如细针般钻入识海,勾起他心底最深的疲惫:
三十年寒窗苦读,二十年朝堂争斗,每日寅时起身,子时方歇,从未一日安眠。
此刻,那酒香仿佛在耳边低语:“歇一歇吧......歇一歇又能怎样?”
他的手臂缓缓垂下,戒尺“当啷”落地。
就在炼丹阁陷入沉睡之时,宫外长街灯火未熄。
街角一处不起眼的摊位前,围满了百姓。
一名衣着朴素的老妪正笑眯眯地添香,炉中青烟袅袅,带着清甜微醺的气息,随风飘散。
“懒梦香,一炉入梦,十年旧疾一觉除!”老妪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吸一口,哈欠连天;点一炉,整夜安眠!”
一名中年汉子吸了一口,当场打了个响亮的哈欠,连连掏钱:
“给我三盒!我家老头子十年没睡整觉了,昨夜点了一炷,睡得跟死猪似的,早上喊都喊不醒!”
人群哄笑,争相购买。
小顺子混在人群中,眼珠一转,悄悄掏出一袋银钱,将整批懒梦香尽数买下。
他抱着香盒匆匆回宫,趁着夜深人静,在东宫廊下悄然点燃。
香气弥漫,如雾般渗入殿宇。
扫地的宫女倚着柱子盹了过去,手里的扫帚滑落;值守太监抱着茶壶打起了呼噜;
连廊下铜鹤的摆件都仿佛慢了半拍,滴漏声也变得绵长慵懒。
萧景琰自梦中醒来,窗外月色正浓。
他披衣起身,推开窗,却见满殿宫人皆沉沉睡去,脸上竟带着久违的安详。
他皱眉,深吸一口气。
那一瞬,心头紧绷的弦仿佛被人轻轻拨松。
“这香......”他喃喃,“竟能化郁结于无形?竟比御医院的安神散还灵?”
他召来小顺子,冷声质问:“何处来的香?”
小顺子低头搓手:
“回殿下,是宫外一位老妪所售,叫......叫懒梦香婆。她说,是受一股‘醉仙酒气’启发,才改良了旧方。”
“醉仙酒气?”萧景琰眸光微闪,忽而想起那日林川在御花园醉卧石凳,酒香半日不散的荒唐模样。
就在这时,内侍来报:“林川,林杂役求见。”
萧景琰尚未回应,徐文远已大步踏入御书房,紫袍猎猎,脸色阴沉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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