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紫雾下的死城（2/2）

“孙伯伯没死。”林以棠突然开口。她指着那具烧焦的尸体，“他身上的甲胄系法，是孙家军特有的死结。而且他手里那是把断刀，刀柄上刻着‘在那边’三个字。”

林修文凑近一看，果然在焦黑的刀柄上隐约看到了刻痕。

“在那边？哪边？”

“上风口。”傅云堇下了车，手里捏着那个刻着骷髅的瓷瓶，脸色虽然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代郡地势北高南低，常年刮北风。但这毒雾却聚而不散，甚至逆风向南蔓延。说明有人在操控风向，或者说，在操控母蛊的位置。”

他抬起手，瓷瓶里的蛊虫疯狂撞击着瓶壁，指向西北方向的一处断崖。

“落鹰崖。”林修文一眼认出了那个方向，“那里地势极高，易守难攻，更是俯瞰代郡的最佳位置。”

“鬼书生就在那里。”傅云堇收起瓷瓶，“他在等我们。或者说，他在等我。”

“等你干什么？叙旧？”周平翻了个白眼，“这老变态是不是看上你了？”

“他看上的，是我脑子里的东西。”傅云堇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赵弈，“殿下，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赌命。”傅云堇指了指那漫天的紫雾，“鬼书生既然想要龙脉，就不会让代郡彻底毁了。这毒雾有生门，只要咱们找到了那个生门，就能直捣黄龙。”

赵弈看着眼前这个病怏怏的书生，突然觉得背脊发寒。这人哪里是什么清流才子，分明就是个疯子。

“怎么找？”

“用我。”傅云堇淡淡道，“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母蛊会对我格外敏感。只要我靠近，毒雾就会自动让开一条路。”

“不行！”林以棠想都没想就拒绝，“你不要命了？那是母蛊，万一失控，你第一个变成那堆烂肉！”

“以棠，没时间了。”傅云堇看着她，目光温柔却不容置疑，“你听，风声变了。”

众人侧耳细听，果然，那原本呼啸的北风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笛声。凄厉，哀怨，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招魂曲。

“他在催阵。”傅云堇解下大氅，扔给林以棠，“一旦阵成，毒雾将覆盖整个北境，到时候别说代郡，就连雁门关也守不住。”

他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径直走向那片紫雾。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他的靠近，那原本翻涌的紫雾竟然真的像有了灵性一般，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

“跟上！”林修文低吼一声，提刀冲了进去。

赵弈一挥手，西凉铁骑裹好口鼻，紧随其后。

林以棠看着傅云堇那个消瘦却决绝的背影，眼眶发热。她咬了咬牙，拔出匕首，快步跟了上去。前世是你护我，这辈子，哪怕是地狱，我也陪你闯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