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回雍朝（2/2）

他往前走了一步，又猛地停住，脸上满是无法置信。

“你，是人是鬼？”

苏见雪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我们要是鬼，第一个就该去找你算账，看看你有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

这句玩笑话，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赵泓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他快步走下御阶，完全不顾帝王的仪态，冲到两人面前，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却又不敢。

“你们，你们真的回来了！”

他的声音里，有狂喜，有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呈的委屈。

“朕还以为，朕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顾北川看着他这副样子，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把空间留给他们。

苏见雪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褪去所有青涩，真正成长为一代帝王的男人，心里感慨万千。

“我们这次回来，是专程来跟你告别的。”

赵泓脸上的笑容僵住。

“告别？什么意思？你们又要走？”

“嗯。”苏见雪点头，“这一次，可能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御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赵泓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他定定地看着苏见雪，许久，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吗，也是，这里终究不是你们的世界。”

他转身，走回龙椅前，颓然坐下，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朕知道，朕都知道。”他喃喃自语，“朕只是，有些舍不得。”

“这些年，朕按照你们说的，减免赋税，兴修水利，开办学堂，百姓的日子，确实好过多了。”

“朕时常在想，如果你们还在，看到这一切，会不会夸朕一句。”

苏见雪的心被轻轻揪了一下。

“你做得很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

赵泓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

“既然是最后一次见面……”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你们不能就这么空着手走！”

他猛地站起身，冲着殿外大喊。

“来人！传朕旨意，开国库！”

守在殿外的太监和侍卫都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陛下？”

“开国库！”赵泓的声音不容置喙，“把里面最好的金银、最珍奇的珠宝，都给朕搬出来！朕要送给朕最尊贵的客人！”

他看着苏见雪和顾北川，脸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执拗。

“你们帮了朕这么多，朕无以为报，这些身外之物，你们务必收下！就当是……就当是朕给你们践行！”

很快，一箱又一箱沉重的木箱被抬进了御书房。

别人看到这些金银财宝，倒是显得十分平淡，仿佛不怎么在意。

对于他们来说，见过的荣华富贵多了，这些财宝似乎也成了身外之物。

赵泓走到他们身边，他没有看那些财宝，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人。

“这些，你们带走。”

他的神态恢复了属于帝王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落寞。

“就当是，我们雍朝的土特产。”

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自嘲。

“只是，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赵泓看着苏见雪，一字一句，问得极其认真。

“在你们的世界，会有人……记得我们吗？”